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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熙言今日穿了件繡著微雨梨花紋樣的湖水藍色立領夾襖,外面套著件同色同花的比甲,下頭是一條雲峰白並淺藍的間色裙。
那間色裙的裙擺據說是用長達三丈的玉綃紗製成,行走之間,蓮步蹁躚,裙擺輕盪,甚是好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裙擺太過繁複厚重,行走之間多有不便。
只見顧熙言一腳踩在小杌子上,竟是動也不敢動一下。紅翡、靛玉見了,忙不迭地蹲下把裙子勾連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分開,又伸手幫自家小姐細細理好了裙擺。
等顧熙言扶著靛玉的手上了馬車,又轉頭問了王媽媽一應物什可都收拾齊全了,見王媽媽點了頭,這才挑開車簾子,鑽進車廂裡去。
大帳四周人來人往,流火奉命去牽蕭讓的寶駒,此時還沒回來。
今日蕭讓策馬,顧熙言這位當家主母一個人坐馬車,免不了靛玉和紅翡兩個大丫鬟上馬車上陪同。
然而,意外總是突如其來,教人猝不及防。
只見靛玉剛抬了一隻腳踩上小杌子,那馬車竟是自己動了起來。
那套著韁繩的馬兒一聲驚叫,高高揚起馬蹄向前狂奔而去,身後的靛玉一驚,竟是從小杌子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此時,各府人馬正整裝待發,露營地本就一片人聲鼎沸,那馬兒突然像發狂了一般橫衝直撞,直直撞歪了好幾家的車架,惹得在場的女眷驚叫連連。
那馬兒雙目赤紅,一邊甩著蹄子狂奔,一邊用昂著頭高高嘶叫。
芳林圍場本就位於距離京郊半日之遠的郊外,只見那馬兒彷彿熟門熟路一般狂奔著,竟是朝回京的相反方向,朝那更偏遠無人的地方奔去。
車廂裡,顧熙言正躲在角落裡死死抓著扶手,只見美人兒髮鬢散亂,瑟瑟發抖地噙著淚花‐‐她顧熙言這輩子是不是和馬這種動物相剋!?
明明昨天已經被嚇成了那副模樣,今天給她又搞這一遭!
馬兒拉著身後的車廂,不知疲倦的跑了許久,竟是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樣子。
此處山巒疊嶂,峰迴路轉,不遠處,一塊大石正橫臥在路旁。只見馬兒揚蹄跨過那塊大石,身後的馬車卻撞在大石之上,發出一陣&ldo;轟隆&rdo;巨響‐‐車輪竟是硬生生被硌掉了一個!
馬車廂突然傾斜,顧熙言的身形隨之猛地一歪,重重摔在馬車側壁上。
車廂裡,顧熙言滿心倉皇,想爬出馬車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可這發瘋了的馬兒實在是跑的太過顛婆,她剛一直起身子,就又被重重摔了回去。如此反覆了幾次,顧熙言只能哽咽著大呼&ldo;救命‐‐&rdo;
……
方才,在露營地,蕭讓聞聲轉身一看,只見四下一片混亂狼藉,哪裡還有平陽侯府馬車的蹤影!
丫鬟婆子踉踉蹌蹌地跑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呼救,&ldo;侯爺,馬車發狂了,主母,主母正在馬車上!&rdo;
蕭讓一聽,立刻臉色大變,從旁人手中奪過一頭駿馬,便追趕而去。
身後的淮南王反應過來,也立刻叫上了周圍幾家還未出發的武將,匆忙趕去救人。
眾人方才還納悶兒是誰家的馬兒發了瘋,此時聽聞是平陽侯府的馬車,且主母還坐在那車廂裡,數位硬朗的漢子當即變了臉色,紛紛翻身上馬,趕去救人。
……
昨日馱著顧熙言的那匹馬是一匹小母馬,今日馬車套著的卻是一匹成年的高頭駿馬,故而蕭讓策馬揚鞭追了許久,直到身下的馬兒快跑斷了氣,馬鞭都快摔斷了,才遠遠遞看見那輛馬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