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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聽得心裡直突突,當即腿軟了沒站住,這邊周瑞家的帶幾個人制住了王熙鳳給帶回了屋裡去。賈府中一時忙亂不堪,又是請醫問藥、尋僧探道的。賈母又病了,須得請太醫來醫治,王夫人每日哭的淚人一般,賈政也傷心的不像話,王熙鳳房裡,平兒豐兒每日哭著,賈璉也十分傷心。
賈赦仍然存這一份希望,四處尋求有神通的和尚道士來,便是賈政放棄了也不理,自顧自四處尋找著。
由儀也不論這些,每日兩處看看,回了稻香村便仍舊翻書烹茶——總歸果不論在她,且等那一僧一道上門吧。
再說寶釵,她以皇商薛家的名義往朝廷裡捐了十萬雪花銀——並借著這銀子給當今遞了封摺子。也是因為西北荒災卻國庫空蕩,這十萬兩雪花銀送上了朝廷,第二日便有聖旨下發封她做:奉德郡君,恩典她自開女戶。又在朝堂上滿口稱讚,還賜下了紫金正楷的:仁善持身四字的牌匾來。
從此寶釵自立門戶便再名正言順不過的了,薛家的皇商地位更是極為穩妥。
但因有寶玉王熙鳳這一樁事來,薛姨媽雖然歡喜,卻也擔憂那二人,於是薛家竟然也沒辦個宴席慶祝,只是低低調調地應了。
但到底薛姨媽捨不得賈家的熱鬧,寶釵在園子裡住的也舒坦,還捨不得姐姐妹妹們。何況還有這一樁亂事,薛姨媽掛心的很,也走不得。
於是雖然命人打點了宅院,掛了「奉德郡君府」的牌匾,卻也沒離去,仍在賈府住著。
這日,趙姨娘在賈母身前惹了好大的不痛快,賈母拄著柺杖發了一通火氣,又要說賈政的不是。由儀在一旁老神在在地坐著,像是陪著抹淚兒,其實也在出神。
那頭忽然就是飄飄忽忽的木魚聲與話音兒傳來,賈母忙忙讓人請來,聽著那和尚道士忽忽悠悠說了一堆。由儀就坐在一旁兒,看著那兩人邋邋遢遢的樣子,心中只覺好笑。
那兩人做完了事情,再一掃屋裡的人,見寶釵通身紫氣、黛玉氣韻悠遠便覺不對,再看由儀版李紈滿身功德金光笑眯眯地坐那兒,心裡慌張一波,也只能暗嘆一聲:天意弄人了。
又對由儀施了一禮,沒說什麼,瀟瀟灑灑地去了。
賈母、王夫人仍可,寶釵卻注意到了那二人的禮,於是歪頭看了李紈一眼,見她仍然笑吟吟坐那兒喝茶,於是輕笑一聲,搖搖頭,也不管這事兒了。
於是眾人又在外間坐著候著,晚間聽裡頭說二人漸漸清醒,又說腹中飢餓。賈母聽了大喜過望,忙忙囑咐人端了濃濃的米湯來餵二人用下。
訊息傳到外間,旁人不說,黛玉就長長鬆了口氣,合掌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其餘幾人也都笑,寶釵也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黛玉,笑道:「可算是好了。」
「是啊,可算是好了。」雖然黛玉這些年少了憂愁焦慮,身上好了不少,到底天生氣弱些,這些日子經了這事,也已連著幾夜沒閤眼了,乍然鬆了口氣,險些就要站不住。
寶釵忙扶了她一把,又對紫鵑道:「快,我早上來是乘了竹轎的,如今還停在牆角兒上,用那個抬你們姑娘回去,只悄悄兒地回去。我讓人請了高明大夫來給妹妹看,不叨擾太太。也只讓外面覺著,妹妹的病是好了的。」
紫鵑聽了連連點頭,一疊聲地應了,一面和雪雁扶著黛玉出去,果然上了轎子,回了瀟湘館。
回頭寶釵命人悄悄兒將名下藥堂的高明大夫請來給黛玉看診,只說連日驚嚇情緒不穩亂了氣血,開了兩劑藥,吃了果然大好。
從此黛玉就和寶釵愈發親近了,寶釵喜歡黛玉才華和那一份清高氣度,黛玉傾慕寶釵體貼細心帶人寬和,從此姐姐妹妹的,不分你我了。
這邊寶玉、王熙鳳那病,三十三日後果然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