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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那時,父親母親認定祁昱是候府的幫兇,連帶著他和候府一起惱恨。偏那時候她鬼迷心竅,深陷徐之琰佈下的騙局,自也沒多注意。
這還是阿貝事後跟她說起,說是父親在茶肆偶然碰見祁昱,二話不說便將熱茶潑上去,一向穩重老成的父親,頭一次那麼失態,而彼時祁昱還未登基稱帝,仕途也因此受了影響。
這件事情,委實棘手。
不光候府那邊要處理妥帖,不留後患,父親母親這邊也要謹慎說話,不能惹怒二老。
「母親,」雲桑過去拉住雲氏的袖子,像兒時那般墩身扶在她膝蓋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趙神醫都請去了還能有假?」雲氏恨鐵不成鋼,語重心長道:「小桑,你年紀小不知道,那癆病嚴重著呢,以往你外祖父還在時就跟娘說過,不用跟得病的見面,就是碰過他的東西就能染上,這還了得?這幾日你且先在府裡住著,等你父親回來再說。」
啊?
雲桑越聽越糊塗,什麼癆病啊?
「母親,您說什麼呢?」
「你這孩子,就會跟我裝傻充愣!」雲氏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你以為娘不知道那趙神醫的『神醫』名號是怎麼來的?還不是十幾年前那場癆病診治有方,聖上親自賜的這名號,如今多少年過去,也沒再聽說哪裡有癆病,這趙神醫才四處雲遊。」
「娘都聽說了,候府派了好幾路人馬去尋,為了掩人耳目還託辭是醫館的郎中,這點小心思娘活了大半輩子還看不出來?」
雲桑愣愣的聽著,先前那股子緊張忐忑漸漸平息了下去,瞧母親這神色,該是誤會了,鬧了個烏龍。
「你說說,是誰病了?」
「母親……您真的誤會了,候府裡沒有誰患癆病。」雲桑為難的,找了個藉口:「而且趙神醫除了會診治癆病,也會治別的病啊。」
雲氏一臉狐疑,又問:「別的什麼病?值當他們花這麼大功夫去尋?還瞞著不給人知道?」
「就是,就是,」雲桑磕巴著拖延,照母親這個問法,再說就要全盤說出了,可眼下實在不是個好時機,她只得硬著頭皮問:「母親,夜深了,女兒明日才跟您解釋吧?」
恰此時門簾被掀開,沐青山神色疲憊的走進來,看見雲桑時露出笑:「小桑回來了。」
父親回來得太及時了。
雲桑連忙起身過去,接下沐青山的官帽,又殷勤的去倒茶,扶父親坐下又熱心給他捶背,這模樣別提多乖巧。
雲氏見狀,不由得失笑道:「好了好了,小桑先去歇息,你父親也累了,有事明日再說。」
終於得到準許,雲桑當即行禮退下。
在廊屋簷外還依惜聽到父親問說什麼事。
雲桑仰面凝著濃濃夜色,有些發愁。
這究竟要怎麼說呢?
一夜無眠。
翌日一大清早,周氏差人傳的話便到了雲桑這裡:小桑,之琰身子就快好了,先前下毒,千錯萬錯都是他一時糊塗,此事萬萬不得與親家提起,恐生事端。
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好。
阿貝狠狠啐一口黑心肝的東西,忙寬慰主子:「姑娘,咱們可不能順了他們的心意!」
雲桑早就料到了,不氣也不惱,躺在閨房熟悉的雕花黃梨榻上,望著頭頂花帳出神,四周浮著淺淺的玉蘭香,閉上眼,阿貝那一聲姑娘,讓她恍然間還以為是沒出嫁那時。
那時候的日子純簡快樂,心有牽掛的如意郎君,會滿懷期待也會失落傷神,可無論如何都是好的,沒有宣平候府這一窩子險惡的人心算計。
「叫人給他們回信,就說我明白。」雲桑起身淡聲吩咐,想了想,問:「今日是父親休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