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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士兵坐在一塊兒,閒聊著。
「孃的,這都入春了,怎麼還這麼冷?」
「這不是寒災嗎?大雪也沒停幾天,你看官道上的積雪都沒化乾淨。」
「唉……往年這個時候,商隊都來了,咱們也能要點小錢喝喝酒,今年到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真是倒黴。」
「還倒黴?知足吧你,你忘了,城門下的屍體現在都還沒搬開呢。」
這麼一說,士兵們頓時沉默了下來。
終於有個人問:「那這些流民進不來,都去哪兒了?好像也沒地方去。」
「還能去哪兒?」那人看了看周圍,見城門守將不在,就壓低聲音道,「我聽咱頭兒說,要麼餓死,要麼凍死,要麼上鬥金山一帶的土匪窩,搶別人去。」
「別人,這方圓百里,還能搶誰去?」
「你怎麼那麼笨,就是你心心念唸的商隊啊!他們到不了城門為什麼,還不是因為走不過鬥金山!」
那人頓時恍然大悟,接著又疑惑道:「可這商隊又不是傻子,搶了一次,還不知道危險,也不是個辦法。」
「所以說啊,知州大人才下令關死城門不讓開,就為了……」他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去,沉重道,「什麼時候鬥金山裡差不多了,也就可以開了。」
而這差不多是什麼意思,在坐的都領會了。
有人低喃道:「那也太造孽了。」
「咱們吃沙喝風,至少還活著,那邊才是真的慘。」
「我那天不在,聽兄弟們說跟扎刺蝟似的,血染了一地,到現在他晚上睡覺還聽得到哭嚎聲,揪心。」
「唉……這天災真是擋也擋不住,其實盧大人也沒辦法,總不可能放這些人進來搶糧食吧,那不得亂套了?」
「這樣想這心裡頭倒是能舒服些。」
「其實送點糧食應該可以吧,難道咱們城裡也缺糧?」
「怎麼可能,我家二姑老爺的小兒子就是在糧倉看守,沒糧?我跟你說,滿滿當當,黴了爛了數都數不過來,就是不肯拿出來救災而已。」
「為啥呀?」
「嘿,這誰知道呢,大概在官老爺的眼裡,就是一條狗也比那些人來的值錢吧。」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沉默,流民不如狗,那他們呢?是不是也一樣?
突然,城牆上傳來一聲大喊:「你們看,有人來了!」
剎那間,所有躲在女牆下的腦袋齊齊好奇地張望出去,果然見到遠處有一匹疾馳的馬正朝著城門而來,不一會兒就到了城牆下。
「奇了怪了,這個時候誰會來?」
正納悶著,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穿著輕甲的男人走了上來,邊上計程車兵連忙問好:「頭兒。」
他朝城下示意地抬了抬下巴。
士兵便深吸一口氣,對著城門下的一人一馬喊道:「來者何人?」
「聖上封皇七子為寧王,就封雍涼,即刻到達,寧王命雍涼州府官員城外迎接,不得有誤——」
這個回答讓絡腮鬍子掏了掏耳朵,不禁問道:「他說什麼,寧王?」
「是的。」
「來幹啥?」
「好像是說,就,就封?」
「封地?」
「是這樣的吧?」邊上親兵不太確定道。
絡腮鬍子眯起眼睛,「我的意思是他怎麼來的?」鬥金山的土匪都死光了嗎?
城下的侍衛牽著馬等了一會兒,見毫無反應,不禁取出腰上的信封,再一次大聲喊道:「皇上封皇七子為寧王,賜封地雍涼,請即刻開城迎接,另派兵鎮壓匪寇,不得有誤!」
侍衛喊了三遍,終於讓人聽清楚了。
「頭兒,這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