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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儀良沉默半晌,習慣性捋須,而後說道:「留嚴同那個大兒子可以,嚴素光不行。」
言外之意其實是嚴同那個大兒子是個廢物,留著也不會對他有多大威脅,嚴素光不同,這人即便身為女子之身,但溫儀良比誰都看得清楚,這人比嚴家那些子子孫孫高出不知幾何,留下來就是後患無窮,他這種老政治家是不會給自己自惹禍端的。
文靖安聽出了他的意思,說道:「她已是女子,不可能再入官場,我還可以保證事了之後她即刻離京,永遠不再回來。」
溫儀良臉色有所緩和,顯然聽進去了文靖安的說辭,只是他仍有一絲顧慮。
「欺君之罪她和嚴同是共犯,我已命人把訊息送了宮裡,我可以堵住底下人的嘴,聖上那邊沒法去說。」
確實,問題的關鍵還是元景帝,因為對元景帝來說,留嚴家一條血脈顯示聖恩可以,但為什麼非得選犯了欺君之罪的嚴素光?照道理他反而應該殺了嚴素光以儆效尤。
文靖安也是陷入良久的思索,隨後還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說道:「聖上那邊我去解決。」
溫儀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區區六品小官到底有何能耐讓皇帝照他的意願行事?
文靖安知他不信,補充道:「你等聖上的旨意就行,至於嚴素光那邊……她肯定會為嚴家人大包大攬,你不要為難她。」
溫儀良看他不像妄言,且談到目前這一步,他已然認可文靖安這個人,聰明人之間總有種默契,他便說道:「我最多等你三日。」
文靖安也不囉嗦:「好,君子之約。靖安拜謝。」
說罷正身拱手,給溫儀良深深行了一禮,溫儀良微微頷首,多看了他兩眼表示欣賞這個年輕人,但並不顯露在臉上,而是將那些書信全數收下,揮了揮手讓他自行離去。
出了中書省大門,文靖安長長吐了一口氣,但不是鬆了一口氣,要救嚴素光,溫儀良這邊只是一半而已,另一半還得看元景帝的態度。
難處在於,以他現在的職位和資歷,別說以一己之力改變元景皇帝的想法,若無正當理由,就是見皇帝一面都難如登天,他又不能透過蕭慈祐找上元景帝,因為蕭慈祐已經明確表示詹事府不能與舊黨有牽扯,他現在救嚴素光已經違背蕭慈祐當初在詹事府的告誡了。
這條路走不通,他便想了另外一個辦法。
文妙安正在中書衙門大門對面跟她那匹小紅馬說話,看見文靖安出來,趕忙跑上來問:「怎麼樣?談妥了嗎?」
文靖安:「好了一半,我們還得去見另一個人。」
「誰?」
「蕭弘治。」
「找他幹嘛?」
「我給你的那本帳簿呢?」
「我藏國子監了,祭酒老頭的床底下。」
文靖安:「……」
那可真是極度安全且出人意料的隱藏點,就算有人告訴殷平海他和西海人交易的帳本藏在國子監祭酒的床底下,他大概也不會相信,文靖安便跟文妙安先跑一趟國子監拿到帳本,然後直接去找蕭弘治。
蕭弘治此時正在劍州行館,看見文靖安直接找上門來,臉上頗為不悅,說道:「不是說了別來找我嗎?這附近都是殷平海的眼線。」
文靖安:「不要緊,你不會讓我有事的,殷平海也快到頭了。」
蕭弘治:「……」
文靖安不多廢話,直接把帳簿取出來,蕭弘治見到帳本臉上慍色盡消,取而代之的兩眼冒出金光,他情不自禁伸手過來搶,文靖安把帳本收回去,說道:「帳本現在就可以給你,但你得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蕭弘治:「別說一件,一萬件也行!」
文靖安:「嚴素光的事你聽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