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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文靖安也不虛偽客套,對林寧宴等人的恭賀全盤接受,一場詩會完畢,陳守嚴命人收拾筆墨之後重新開宴,這時的宴會重點自然是放在了討論文靖安那首大作之上。
李碧存對這首詩愛不釋手,三位教習也是大加讚嘆,陳守嚴雖然不表態,但對這樣的詩文自然也是鍾愛有加的,更何況旁邊不少見風使舵的同仁不斷給他吹耳邊風,誇獎這是當世第一五絕,越讀越妙,他們想燒成灰倒在酒裡一起喝下去,還有個別表示要打包回去灌給自家兒孫喝,讓他們沾點文靖安的詩性。
李碧存當然不給他們燒,暫時欣賞夠了文靖安這首天賜之詩後,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跟三位教習咬耳朵一陣商量,之後叫了聲:「靖安,你且過來。」
文靖安聞言起身往李碧存那邊走去,李碧存道:「我和三位教習商定聯名寫一封信到縣裡,請縣學的宋教諭遞呈縣尊大人,縣尊大人乃是同進士出身,他對詩詞一道自然獨具慧眼,你這首詩到了他手裡必定能大放異彩,傳出縣城傳到府城是遲早的事,不過這首詩畢竟是出於你手,我們要先問你的意見,你可願意?」
文靖安拱手作揖道:「學生求之不得,一切聽從先生安排。」
李碧存道:「嗯,不過這封信你也得動筆。」
他把文靖安剛才寫的那首詩舉起,繼續說道:「這紙張太大,且剛才寫得倉促,署名又是放在了背後,你在信紙上重新謄寫一遍,與我們的聯名信一起寄過去。」
一件小事,文靖安想也沒想便應了下來。
桌前的兩位富商連忙讓出位置,陳守嚴吩咐人把筆墨信紙呈上來。
這回由李碧存先動筆,只見這位老先生只是略作思忖,片刻後胸中已有文章生成,筆尖輕點硯臺,一手行書行雲流水,心中所想既是筆下所出,不過盞茶功夫,洋洋灑灑數百言躍然紙上,他寫完習慣性往字文上吹了一口氣,吹乾墨跡,這才轉交給黃孫週三位教習審閱。
三位教習仔細看完,隨後皆是頷首,答曰:「善!」
於是李碧存先在文末署名,接著三位教習依次簽名。
一切妥當之後,他們齊刷刷望向文靖安。
文靖安:「……」
看他們眼神忽然感覺不對,不就是抄一首詩麼?用得著這麼虎視眈眈的?又不是考科舉。
他也沒多想,李碧存把狼毫遞給他,把硯臺推到他前面,他重新蘸了墨,不假思索直接動筆。
前邊還沒什麼問題,他用館閣體順利寫完「蓮花鎮端午詩會憶三閭大夫」這個題目,接著就要繼續寫第一句「性命誠可貴」,但這時專心致志盯著他的李碧存和三位教習忽然變了臉色,李碧存更是直接掩唇乾咳,那意思顯然是要文靖安停下來。
文靖安一頭霧水,他還單純想著是自己的館閣體寫得太幼稚,配不上這首詩,入不了縣尊大人的法眼,因此停筆呆呆看著李碧存請示意見,豈料李碧存直接是轉過頭不跟他對視,很有點傲嬌的樣子。
文靖安:「……」
這是鬧哪出?
他知道這裡面肯定有貓膩,李碧存必然另有所指,但他進青蓮書院才兩天時間,實在不懂李碧存的暗示啊!
躊躇兩難之際,還是林寧宴最會察言觀色,悄悄摸近文靖安,用膝蓋頂了一下文靖安的下腰,文靖安回頭,發現林寧宴也變傲嬌了,並不拿正眼看他而是以四十五度角斜著頭仰看屋簷,不過林寧宴夠意思,李碧存不好意思說的話他給文靖安提了醒,他幾乎是用唇語說了四個字!
「詩前小序。」
詩前小序?
文靖安心裡復讀一遍,下意識想問這是什麼玩意?但還好他腦子轉得快,忽然記起了什麼,下一刻便恍然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