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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瞿新姜走了過去,看見了靈柩裡躺著的傅文詠。
傅文詠躺在裡面的樣子,看著遠沒有在病床上那麼痛苦,遺容是整理過的,還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很體面。
她還記得清楚,前幾日在病房裡時,傅文詠溫吞的話語和眸光,剎那間,心如刀割。
傅泊冬淡聲說:「給你傅叔叔磕個頭吧。」
瞿新姜接了明婧手裡的香,點燃後跪在了原先傅泊冬跪著的地方,給傅文詠叩了頭。
她執著香的手顫抖著,不再看直視靈柩裡的傅文詠,目光暗暗避開,把香插進了香爐裡。
在病房裡看望時,她知道不能在傅文詠面前哭,現在竟還是不敢落淚。
上了香後,明婧把她拉到身邊,讓她和傅泊冬一起站著。
傅泊冬靜靜地注視著靈柩,卻在壓著聲對她說:「要停靈,守上幾天,等入了土才算是結束。」
瞿新姜知道的,當年姥姥和姥爺過世,她什麼都不懂,還是傅文詠和明婧親手操辦的這些事,因為瞿漛一直沒有出現。
當年圈裡有些流言,誰也不對瞿漛漠視老丈人丈母的舉動感到奇怪,他們說,瞿漛娶覃小琉,本來就是為了吃絕戶,結果還真是吃絕戶。
傅文詠的喪事並沒有辦得很隆重,這似乎是傅文詠生前的意思。
瞿新姜陪在傅泊冬身邊,看著陸陸續續來弔唁的人,給他們遞去香。
近傍晚時,傅泊冬那自立門戶的三叔和四叔拖家帶口的來了,四叔傅文席來得早一些,帶著妻子和女兒。
傅文席對傅泊冬和明婧點了一下頭,連寒暄的話也沒說幾句,很沉默地給傅文詠上了香。
也許是因為傅文席結婚早,他的女兒似乎比傅泊冬稍微大上一些,只是那個女生不太敢看傅泊冬,好像有點慌張。
上完香後,傅文席說:「節哀。」
傅泊冬點頭,「謝謝四叔。」
傅文席一頓,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微張的嘴唇一併,有點難過地搖了一下頭,跟著站了一會後,便帶著妻子和女兒離開了。
傅泊冬的二叔沒有來,所有的親戚里,三叔傅文啟是最後一個來的,帶著一些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看起來很像是要來砸場子。
瞿新姜留意到,傅文啟來的時候,傅泊冬很明顯地皺了一下眉。
「可惜了,大哥明明還很年輕。」傅文啟說。
明婧一聲不吭地把香遞給他,眼神中有些抗拒。
顯然,兄弟之間似乎有些齟齬。
瞿新姜貼著傅泊冬站,在靈堂裡,她不好問什麼,也不敢當著傅文詠把他們兄弟間的關係想得太壞。
傅泊冬很平淡地說:「辛苦三叔抽空走這一趟。」
「大哥病的時候我太忙了,現在總得來看最後一眼。」傅文啟的話也很怪。
「知道三叔這麼念著兄弟情,爸爸一定很高興。」傅泊冬淡聲說。
傅文啟伸手想去拍傅泊冬的肩頭,傅泊冬卻避開了一下。
於是傅文啟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捻了一下,慢騰騰收回身側,「天妒英才啊,大哥那麼優秀的人,怎麼就這麼走了,你爺爺在底下見到自己的大兒子來到身邊,那得多傷心。」
傅泊冬沒什麼神情,「爺爺和爸爸在底下一定會保佑傅家長盛不衰。」
傅文啟上了香就走了,他帶來的人本來把靈堂擠得滿滿當當,人一走,頓時又空了下來。
瞿新姜暗暗去抓傅泊冬的手,被冰冷的手指凍到了掌心。
傅泊冬側過頭,很淡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安撫。
瞿新姜想,指不定誰安慰誰呢。
夜晚來得太快了,天色一轉眼就暗了下去,就像一個人匆忙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