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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粒瞧這架勢,下意識嚥了口唾沫:「佛子這說的什麼話,見外了。」
她這時候才想起來,前一夜,確認暫時無法回到自己身體時,她曾給念無相立下個一二三。
她說什麼來著?苟住小命,防止磕碰,還不能抹了鶴鳴山的面子。
然後,這和尚不僅好好踐行了,就連她神魂所在都不讓磕著碰著。
反倒是她自己把自己摔了個狗啃泥,太絕了,好惡毒一女的!
念無相此時提刀揮了揮手臂,似乎是身體僵硬太久,要找尋一下打鬥前的感覺。
他神色懨懨:「不見外,我會很小心地贏下你,得了兩位掌門特許,日後便更加無需見外了。」
穀粒:「???」
這不像是和尚本人會說出來的話,穀粒腳下後退一步,有些懷疑:「你是念無相?還是心魔?」
念無相無聲彎唇:「本質並無區別,既是莫須有,為何要在意。」
穀粒有點跟不上趟,總覺得這和尚態度變得太快,又抓不到他翻臉的點,只好求問:「莫非,我哪裡有做錯?」
念無相聞言,胸中難言的憋悶似乎更勝一分。
他遙遙望來,眼神說不出的落寞,直勾勾將穀粒身影埋入眼底,似乎妄圖拆之入腹。
他終是閉了閉眸,攥緊手中戒刀。
你為何想要她,也不願接受衲僧。
他還是沒說出來。
只換了一種方式,想奪回這個礙事的選擇願望的權力。
容顏昳麗的符師將戒刀反手上挑,帶著刀背,向佇立於涼亭下的佛子襲去。
圍觀者俱是震驚,除了震驚,他們彷彿什麼都不會。
有人言:「八年浮沉,一朝破境,谷與棠如今玄珠之境,竟落得與心念之人刀刃相向,可悲可嘆啊!」
穀粒覺得這些人修什麼仙啊,改行去寫話本子不比現在混的好。
她自知念無相若是認真起來,壓根沒她什麼反抗的餘地。
於是仰頭開口:「試手已經結束,鶴鳴山不依不饒,禪宗東西六序不打算出面管一管?」
她疾退入亭中,躲過罡風再言:「還是說,不願交出合歡宗大長老南玥,因而故不做聲。」
嘶——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今年這佛道大比確實精彩絕倫,堂堂禪宗佛子,為一妖女竟當場與宗門撕破臉皮?
青空之上,這座浮島水幕一般的結界登時散發出瑩瑩金光。
隨即傳來那人墨跡半晌的回話:「嗝——」
穀粒:「……」
眾人:?
禪宗作為八大宗門之首,家大業大,廣分為「東六知世,西六摩首」【1】。東掌清規刑罰,西掌佛事告香,其下又細緻地分為統共十二類,羅漢堂便是其一,由禪宗宗主與無過崖老祖共同調派。
如今管著八百留仙台浮島的應該是東六知世中的御臺監寺——「酒肉和尚」彌戒。
穀粒知道這個人,完全是因為他跟季原師叔臭味相投,互相奉為知己。
她再琢磨這個餘音繞樑的嗝,難免起了疑心,眯著眼試探問道:「季原……季師叔?」
那頭立馬應了一聲:「嗝,在呢!佛子剛才說什麼來著?」
穀粒與念無相對視一眼,看對方眉頭放展暫且收了攻勢,穀粒才將將安心下來。
她倚著涼亭大柱,糊弄鬼似得問:「御臺彌戒監寺可在師叔身旁?」
季原約莫是往身畔瞧了一眼,嘿嘿傻樂:「在呢,被我喝倒了!小樣兒,還跟我拼酒量。」
穀粒嘴角一抽,放眼四下。
不管是遠的近的,都豎起耳朵睜大眼往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