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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子。」出現在兩個年輕人視線中的黑髮青年平靜且溫和地喊出女僕的名字,臉上的面紗已經掉下,露出一張不那麼好看的、布滿傷疤的臉的女性在他的目光下失去了鎮靜,難堪又窘迫地扭開臉,想要遮住面容。
五條悟和夏油傑驚訝地看著他,失去上次記憶的他們為他的出現感到困惑,卻也沒有開口。
老闆沒有說話。
視線中心的源深站在那裡,語氣溫和,道:「早就結束了,雅子。」
「……」明白遮擋的行為是無用之舉的雅子直視他,悲傷而痛苦,「可是我還在這裡。」她說,「我是因您而再次醒來的。」
「我很抱歉。」源深這樣說,乾巴巴到了如同敷衍的地步,但他無法用誇張的語言去表達歉意,因為根本無法表達,「……對不起。」
「不用道歉。」雅子說,「我知道這並不是您所期望的。」她微笑起來,「以前沒有機會,現在終於能告訴您了。」
「我很感激您的陪伴,如同信仰神明那樣,能夠遇見您,是我的榮幸。」
含著淚笑起來的女性,即使面容被毀,也虔誠到了美麗無比的地步。
「如果是您來結束的話,我很幸福。」她閉上了眼睛,安然地流露出了待宰的意願。
於是她的神明實現了這個願望。
纏縛住身體的咒靈在雅子看向源深時便被夏油傑收回,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她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臉上的笑容也染上了安心的欣喜之情。
在雅子的身形徹底消失之時,整座旅館震顫了起來。館外的風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包括眼鏡男,那些旅行團的人也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房間。
只剩下五個人。
老闆並沒有消失。他露出笑容,道:「看來你遇見了麻煩。」
源深轉身去看他,攤了攤手,褪去那些漠然的沉鬱的情緒,他再次變得明朗起來,道:「要和我走嗎?幫我照顧一個孩子。」
「我只是個片段。」老闆學著他攤手,向他走出一步,從中年男子變成了一隻黑色的烏鴉,「走吧,讓我見見你喜歡的孩子。」口吐人言的烏鴉拍了拍翅膀,停在青年的肩上。
旅館的震顫仍未停止,源深摸了摸烏鴉的羽毛,看向其他人,語氣輕鬆,道:「你們也該想起來了。」
旅館消失的下個瞬間,另外三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各種意義上的難看和恐怖。他們想起來、並意識到自己先前是在無知無覺中陷入了輪迴。
天空是深沉的黑色,凹地裡連同湖泊都隨著旅館一齊消失後,這裡變成了空曠的、乾枯的草地。
肩上停留著烏鴉的黑髮青年站立在那裡,那微笑的、無所謂的神情,在「普通人」後退時,因為他身邊出現的黑色通道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普通人」——也就是佔據人類身體的腦花型咒靈,非常迅速地判斷出了情況,即使因恰到好處出現的通道產生不豫,也果斷地躥了進去。
源深沒有阻止。
五條悟和夏油傑並未見過腦花,也無從知曉對方是咒靈,但在那個瞬間,確實看見了對方腦門上那不正常的縫合線。
「源先生。那是誰?」五條悟隨口問道,他現在還是很不高興,關於自己那麼輕易就被隱藏起記憶這件事。
夏油傑也是同樣,無論是遠超同類的實力還是少年至今也未消散的自信與自尊,都讓他們覺得不愉快。
「啊……」源深慢吞吞的,「大概是尤恩的「合作夥伴」吧。」他說,「被坑了。」
「被坑了?」
「對。」
「……單方面的合作夥伴吧。」
「哈哈哈哈哈!難怪會是那種表情!」
似乎就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