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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眼熟,林襄不由擰眉回想,又將這兩日的回憶自腦中大體篩了幾遍,這才猛然驚覺,眼前這位冠帶翩翩的溫和青年,便是昨夜筵席主位之上的男子。
也即,太子?!
反應出對方身份的瞬間,林襄收起本欲理論的潑婦姿態,直接拾整好衣裙裝束,匆匆盈盈跪拜道,「奴婢雲襄見過太子殿下。」
劉據面色未動,眸中卻瞬時閃過幾分恍然。明明是自己一時慾念攻心,這才做出那般失禮唐突之事,可對方卻並未直接予他難堪,甚至留給他足夠空隙來挽救尊嚴。如今雖是端正跪拜,可言語行止卻並無半分狼狽之色,就在這一瞬間,劉據突然就明白了霍光的失儀。
這樣的秉性做派,他只在那個人身上瞧見過。
林襄跪地許久,劉據卻沒有一絲反應,她嘗試著活動一下酸脹的膝蓋和後腰,眼睛忽閃幾遭,還是對上劉據那雙瞬時通紅的雙眸。林襄壯膽起身,劉據也不呵斥,只依舊呆呆愣愣將她望著,見此形狀,林襄正要就勢撒歡跑路。
誰知未及抬腿,自己便已落入對方結實的懷抱之中。他的雙臂似以銅皮鐵骨製成,任她如何嘗試都不能撼動對方分毫。見懷中人沒了掙扎的動作,劉據自她耳邊輕聲開口,不知是在喚她,還是透過林襄呼喚著記憶中的知交故人。
「阿棠……」,劉據的聲音百轉千回,卻叫林襄聽出幾分思念的意味。
林襄不知自己到底該作何反應,若說霍光將自己認錯也便罷了,左右他是自己的攻略物件,就算把她當作替身,她也有理由繼續快樂地苟下去!可劉據又跟著湊什麼熱鬧?
難不成那位東閭氏也是劉據的窗前明月光?果然有資質成為白月光的人,不可能只是一個大佬的白月光,她極有可能包攬了時下的一眾適齡男神。
林襄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需要拍拍太子高貴的頭顱,然後對他說聲「好弟弟」,但又怕此舉有蔑視皇室的危險,只能熟視無睹地任他繼續開口:「阿棠本是與我婚約在前,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終於還是將你盼回我的身邊。」
橋豆麻袋,林襄吃瓜的姿勢一頓,東閭氏與劉據竟也曾有婚約?而且看樣子,他們訂婚之事,要早於東閭氏與霍光兩人的相逢。
見他還欲再說胡話,林襄只當他是懷念故人,這才晃神將自己誤認,誰知劉據竟將話鋒愈轉愈偏,「阿棠可願隨我回博望苑住下?」
臥槽,博望苑?!
林襄終是回過味兒來,劉據不會是想將她討回太子府去,做個暖床姬妾吧?雖說霍光此人陰晴不定,實在讓人難以捉摸,可留在此處,好歹沒什麼宅斗的風險,大不了被霍顯酸澀訓斥幾頓,到時候待得煩悶了,自己便尋個良機撒歡跑路。
但她所說的跑路,絕不是從牢籠逃往修羅獄。
否則就她這點能耐,大機率是要被太子的後宮綁起來吊打,再倒黴些,還要被做成小人,整日將她扎來扎去、詛來咒去,也不知是有什麼八輩子的深仇大恨。
林襄成功生出一身寒慄,見劉據眸中晶瑩似水、光彩耀人,似乎林襄只要稍微拒絕,他便會當真流下淚來。林襄組織了一下詞彙,終是得空辯解兩聲,「太子殿下說笑了,大將軍與我早成魚水之歡,又怎能……」
話至中途,便被劉據截下,「無妨,這本不是阿棠的過錯。」
林襄再次驚得目瞪口呆,古時的男子不是最看重女子貞操嗎?自然也有口味特殊者,想到三國期間某知名人士,林襄突然就能理解劉據的快樂了。
正想著如何才能找個完美的藉口拒絕劉據,不遠處卻提前傳來一道涼颼颼的冰冷男音,「不知太子光臨寒舍,臣未及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他的聲色平淡幽清,明明是與劉據交談,卻不知為何,竟讓林襄聽出幾許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