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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齊安搖了搖頭,小臉上都是困惑,「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要交給我和那個不靠譜的沈奇,卻不告訴唐叔叔呢?」
「沈奇還陪你下圈叉棋呢,你少說他兩句,」司南無奈道,「至於唐大人……」
齊禮聽到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又遞了什麼過去,想要走近些看看,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陽光之下,被久違的光亮刺得眯起了眼睛。
司南哄著把齊安往前推了推,再三催促之下,小孩兒才邁著短短的腿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殿下,好久不見。」他轉過身,朝齊禮淺淺一禮。
齊禮因為缺衣短食而迅速瘦削下來,破舊的衣裳掛在身上,像是掛了一片隨風搖擺的破布。雙眼凹陷在眼中,兩頰又因為消瘦而凸起,眼睛裡灰暗得像是個死人,甚至連城門口的叫花子都比他精神些。
「你是想來找我?」齊禮遲鈍地一個一個字說著,像是被陽光曬得晃神了一樣。
「是。」司南頷首,「臣想請殿下幫忙。」
「我?」齊禮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陰陰地笑了起來,「我現在就是廢人一個,你若是想在我面前顯擺……」
話還沒說完,一柄劍被扔在了腳邊。
「臣想請殿下殺了臣。」
「……你瘋了嗎?」齊禮怔忪了片刻,蹲下身慢慢撿起劍,拔出劍鞘,鋒利的劍刃映著他茫然的臉。
司南沒什麼表情地搖了搖頭,眼睛裡映著齊禮最討厭的光芒。
「你瘋了,我會真的殺死你的。」齊禮眯起了眼,熟悉的陰鷙倒是為那雙灰突突的眼睛帶來了一絲神采。
「不,殿下只管負責將劍刺到臣身上,」司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認真地替他排憂解難,「至於死不死,由臣來控制就好了。」
齊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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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話,那一瞬間齊禮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壓根也沒思考,被激怒著下了狠手。
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覺得到,久疏於武藝的他完全不是司南的對手,他剛才那劍應該也被他小心避過了要害。司南確實是出了不少血,又被他摔到了屋頂上,可這些應該不至死才對。
司南本不計劃死,也絕對沒有被他刺死。
然而此刻,他看著太醫匆匆前來,每個人握著他的脈,靜診片刻,紛紛都搖了頭。
齊安呆呆傻傻地蹲在司南的身體旁邊,向來沒什麼表情的小臉上,淚水在止不住地往下淌。唐蒲離跟一座雕像一樣站在一旁,面上無悲無喜,垂眸看著地思忖著些什麼。
可若是仔細去看,便能發現掩在廣袖之中的雙手緊握著,手背上青筋橫起,血脈賁張地幾乎要爆裂。
「小南!」沈奇像是終於緩過了勁兒一般,一把推開還想再檢查的太醫,捂著臉衝到了廢墟旁邊,把司南的「屍體」抱在了懷中。
「陛下!」沈奇朝皇上磕了個悲痛又浮誇的響頭,「能不能將司校尉交給臣,臣與他在蜀中出生入死,情同手足,臣想……」他說到一半,突然感覺哪裡來了陣冷風,吹得他一個寒顫,嘴唇蠕動著,半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可這落在旁人眼裡,怕是隻覺得他正常地噎住了,畢竟情緒外露又誇張的小沈公子說到一半嚎啕大哭起來,眾人都見怪不怪。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皇帝頭疼地揮了揮手,「你將這孩子帶離這是非之地,好好安葬,」他吩咐完,將視線轉到齊禮身上,「至於太……廢太子……」
「陛下!大皇子一而再再而三,千萬不可輕饒啊!」出列的是邱水,義正言辭道,「今日殺了侍衛,明日說不定就要殘害手足!樞密院已然不太平,若是大皇子再……」他頓了頓,掩去了不太好聽的詞彙,「那宮中簡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