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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總是這麼挑剔。」謝平涼笑著道,「還好我備了兩批,還有畫師。」他說完揮揮手,示意換人。
「謝公子……」負責的小廝抹著一腦袋的汗從側面走了過來,躬著身子道,「之前那畫師出去說是要散步,現下還沒回來。」
「怎麼回事?」謝平涼不滿地蹙起了眉,「何人如此大膽,把她拖來——」
「罷了罷了,」唐蒲離打斷了他,無奈道,「都是小事兒,等等再換也無妨。」
他知道吃食裡有貓膩才不動筷子,方才也只是隨便扯了個理由,並不想鬧大。更何況,要是這會兒為了個胃口就動刀動槍,回頭回京被這裡的百姓參一本可就有口難辯了。
雲城百姓同王元凱交好,他此行本就得罪得夠嗆,難道還多送把柄嗎?
正僵持不下之際,中年男人粗獷的怒罵聲從船艙外傳了過來。
「嗯?青爺?」謝平涼望著掀了門簾進來的人。
「回公子,又是這個老不死的欲行不軌,拖住了人家姑娘,才來不及回宴席,還望公子見諒。」青爺踢了一腳地上被他一拳擊倒的李氏,朝他啐了一口,身後還跟著垂眸不語的畫師。
「此行之後給他三兩銀子,把他打發了。」謝平涼頭疼地揉揉眉心,朝琴師招手,「快過來,入席。」
畫師垂著頭朝他一禮。於是新一輪的琴師在小廝的指點下,逐一落座。
「唐大人,想聽些什麼,或者……畫些什麼?」謝平涼轉頭笑著問道。
唐蒲離的視線落在角落裡那個裙擺飄飄的畫師身上,默默地捏緊了手裡未曾動過的杯盞。
「那就……」他慢慢地笑了起來,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那就以『非常之花』為題,作一幅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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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剛提起筆,聞言筆尖一抖,在紙上暈開了一個墨點。
得。
一眼就被認出來了。
唐蒲離還不放過他,幽幽地問他,「要不要彩墨啊?」
司南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悄悄揉了揉在注視下漸漸泛紅的耳根,提起筆沾飽了墨水,在紙上落下。
方才他被李氏糾纏的時候煩極,差點就要一個手刀把他砍暈過去,青爺和天哥卻適時地出現,抓著他的腦袋就一頓狠踢,嘴上罵罵咧咧啐了很久,才把他領回去。
司南肯定他們二人並沒有認出自己,只是李氏狼藉聲名在外,他們厭棄至極。要知道二人當年為了替他出口惡氣,直接拎著鋤頭衝到屋裡,把李氏褲子都嚇濕了。
算了,沒暴露總歸是好事情。可怎麼才能提醒唐蒲離呢?
司南側鋒落筆,畫下一片花瓣,停下在硯臺邊颳了刮多餘的墨水。
被他看著……完全畫不下去啊!心口跳得太厲害,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唐大人,」王元凱含笑的聲音傳來,「唐大人對那畫師感興趣?」
唐蒲離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視線從司南身上離開了,後者小小地鬆了口氣。
「平涼,你從哪裡找來的畫師?」
「還是容大哥借我的。」謝平涼指著他喚道,「你放下筆,過來。」
於是,松到一半的氣又被迫提了起來。
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司南苦著臉將筆擱下,提起裙擺緩緩起身。在三人份的注視下,薄薄的面紗彷彿是最後的抵抗,他只能祈禱謝平涼和王元凱不記得他的臉。
「哎,不錯不錯,容歌的眼光一直都好。」王元凱似乎是喝得八成醉了,看向他的視線開始渙散起來,「就是個子再矮些就好了,才能抱著舒服。」
謝平涼無聲地盯著他的臉,然後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擰起了眉。
「眼熟。」謝平涼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