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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桃花下的如玉少年牽著弟弟的小手,和煦的笑似乎融進了投在他嘴角的一束光中。
沈言朝那處微微一笑,騎馬穿過桃花枝時,伸手摘下一朵桃花插在發間,轉身揚鞭,帶著車馬離開陽縣。
認識的幾個人都走了,現下只有石叔一家依舊安穩地窩在盤山山腳下。
回去的路上,決明琢磨,是不是自己也該走了?但是,他又能去哪兒?去汴京?離開宋朝?
岑夫子請的新夫子是隨著一陣春雨來的,他提前來了一天,村裡人都在家裡歇著,只有決明得到臨時寄來的信件,趕到村口去迎接。
他坐著一輛拱頂的馬車,到大漠鄉時迫不及待地從車上下來,先扶著路邊的樹狂吐了一陣子,緊接著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整整鬢角的亂發,一本正經地說:「受岑夫子的指示,學生特意來大漠鄉暫任夫子一職。」
決明把油紙傘遞給這位夫子,夫子沒接。
「區區小雨。」夫子說著,斜睨了決明一眼,扭頭,背手,大步走。
後來,區區小雨讓他受了風寒,猛灌了三天的中藥才好。
到村中,里正忙迎人去新修的學堂後面,這裡有單獨一個小院,本是供岑道年住的,岑道年執意住在山腳下,這小院就空了下來。
前幾日裡正特意找人重新修葺一番,此時看上去牆白磚青,小院收拾地利索亮堂。
屋裡的木床木桌都是新打的,被子也備了幾床,新夫子很是滿意,拎包入住。
他初來乍到,決明貢獻了不少米糧,過年的臘肉也送來不少。
村民趁機混進小院子裡,你一個雞蛋我一條五花肉,很快把束脩交齊,夫子的口糧也有了著落。
怕口味不一樣,夫子特意請了一個廚娘來做飯。
等三月三,祭祖結束後,學堂再次悄無聲息地開辦起來。
春天開始,一切就像決明當初剛到古代一樣,重演著一年一度的翻地種地大戲。
這場大戲的主角是各家各戶的勞動力。
黝黑的土壤被翻曬個幾天後,等氣溫回升,不用誰說,也不用催促,村民不約而同地帶著各類種子從家中走出來,彎腰將種子灑在地裡。
種稻的人家,則是提前犁好了水田,只等氣溫再高些,等秧苗育好往地裡插秧。
在這樣一個萬物復甦的季節,決明肯定不會閒著,後院的小菜園已經被他折騰了個遍,他把目光放在了各色果樹上。
在這個時代,水果的種類還不是很多,後世許多常見的水果,在宋朝時還未傳過來,有時是從南到北,有時要從海外引進。
有上次折騰香瓜的經驗,決明搓手,流著口水把目光放到了盤山上。
盤山是個寶地,不僅有各類野生動物可以獵,更有不少野菜、野果。
決明計劃邊摘拳菜邊去把盤山那棵野山楂和野葡萄給一窩端。
送朝安去學堂,決明回家背上小背簍,拿著一把柴刀,順著小路上山。
拳菜喜歡長在開闊的地界,最好是沒有參天大樹,只有低矮的灌木叢和草叢的地方。
這時候的森林還沒有被人類破壞,只要找到一塊向陽的山坡,稍微低頭往前看,就能看到一根根拳菜從草叢中探出頭。
拳菜的頂端像是握著小拳頭一樣,因此得名。決明沿著拳菜嫩莖掐一下,拳菜很容易就能被掐下來,放在左手攢夠一把,決明摘一根草捆一下拳菜放背簍裡,沿著山坡往山頂走。
這片小矮坡是盤山支脈之一,小山坡的坡頂還有一道被人走出來的小路,決明順著小路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能看到一叢不起眼的山楂葉。
這時候還不是結果的季節,山楂只抽了新葉,決明蹲在山楂旁,用柴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