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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雲迷迷糊糊想到了這裡,正要理出點頭緒時,香蓮帶著小丫鬟從堂前走過,他趕緊喊了幾句,頓時就把先前琢磨的那點事丟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鹿鳴宴上。
主考官秦實甫並內外簾官齊至,本科取中的所有舉人也都按名次排列坐好。
舉人席中位列席首的,自然是今科解元郎徐徽寧。隨後五經魁首依次排下,陸暢名次是第五名,便坐到了左手邊第五個位置。
奏過三次《鹿鳴》雅樂之後,由主考官舉杯邀祝,簡單略說了幾句話後,便正式開宴了。
宴到一半,不少人喝得有些臉紅耳熱,半是前程,半是時景所致,有那膽子大的便舉杯起身,戰戰兢兢地向一眾房官敬酒去了。本朝於鹿鳴宴規矩不嚴,反而鼓勵學子相互踐行、勵志。
徐徽寧高踞席上,神色自如地與一眾和顏悅色的考官應答如流,聽得秦實甫連連點頭,含笑捋著一把美髯,含蓄地誇讚他。
舒道然在陸暢耳邊感慨道:「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看看人,再低頭瞧瞧自己,想我當初也算是紹興府十里八鄉一枝花,怎麼到了燕京,就成了鹹菜一塊,扔在路邊也沒人看了啊!」
陸暢嘴角微微抽搐,端著酒杯的手也有些不穩。
舒道然這次也考中了,只是名次不高,取了七十四名。宴半後他左右都起身交遊去了,他一人呆著無聊,便來尋陸暢。
陸暢不禁抬頭看向首位。
饒是他雖一貫自謙,但心裡也是有些傲氣的。只是當他看到徐徽寧時,才深刻地明白了,何為少年貴氣,意氣風發。其人蕭蕭肅肅,爽朗清舉,龍章鳳姿,天質自然。與之共處一室,按舒道然的話來說,便是「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舒道然還在唸叨著:「人本就是永泰侯幼子,出身高貴不說,下場一試便中,這是何等天賦!不僅如此,還品貌非凡,驚才風逸。叫我等凡夫俗子如何此處。聽聞不僅永泰侯大世子深得皇上恩寵,咱們這位解元郎還有一位姐姐是莊王妃……」
陸暢默默地聽著,仰首悶飲了一大杯酒水,身旁那廝仍在嘰裡呱啦、口若懸河。
他已從旁探得了,她的父親徐景行,正是永泰侯府的四爺。而名滿燕京的越溪春,這連載紹興亦有所耳聞的絲綢鋪子,正是她母親一手所掌的。她雖少在人前走動,但在一眾下人口中,亦隱隱有賢名傳出。
而今日宴席上見到了永泰侯府九爺、解元徐徽寧,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堂兄。
陸暢有片刻的失神。
原以為他自己少年中舉,已是不俗。可與徐徽寧一比,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有這般世、身邊更有這般文採風流若神仙中人的兄長,和他之間的距離,卻好像更遙遠了。
正當陸暢恍惚之時,舒道然突然在桌下推了推他的手肘。
陸暢回神,就聽見舒道然語氣中帶著緊張和一絲興奮地說:「達川兄……座師是在叫你吧?」
座師即是舉子對當科主考官的稱呼。
陸暢抬頭上望,果然見到秦實甫在朝他微微點頭。陸暢慌忙端起酒杯上前,神情恭敬道:「老師叫學生前來,有何聆訓?」
秦實甫仔細端詳了他片刻,而後問道:「聽聞你是紹興人士?」
「學生正是。」
「你父何名?」
陸暢乍聞此問,頗有疑惑,只是囿於場合不好發問,而是恭敬回答道:「回老師的話,父諱彧。」
卻聽見秦實甫哈哈大笑起來,轉頭對他身側的一名內簾官略帶得意地笑道:「我記性還不差吧?他確是蔚之之子。」
陸暢強行按捺著心中的不解。蔚之正是他父陸彧表字。
秦實甫長嘆道:「你同你父親,生得實在像。在號房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