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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芷岐,與慕芷遙帶來訣陽的宮人,個個都是人精,斂著神色,微微豎起耳朵,都想聽個仔細,回去好與品階高的宮侍們解悶取笑。
「逆女!我許氏家門宗祠,何時出過這樣的笑話!一個不知所謂的下奴,僅憑承歡,就想上我蘭陵許氏的宗譜,哼!你循的是哪門的規矩?遵的又是哪門的禮教!我蘭陵許氏可丟不起你這樣的臉!」
「誒,許家主何必動怒,都說知好色慕少艾,許家主當年,年輕氣盛,如今許大人效其母,不是如出一轍,一脈相承嘛,許家主如今當著孤與齊王的面,又何必自揭短處,叫自己與許大人難堪吶。」
慕芷遙高興壞了,許厲幽德行有虧,如今許攸衣又是如此,這二人丟了顏面,三下五除二,不就等於慕芷岐沒了臉?
她這三妹,慣於標榜德行,成日與大儒賢臣打成一片,暗地裡攛掇言官參她的次數不少,狠教她受了幾回母皇責罵,打了太女府的顏面不說,還叫百官看她笑話。
如今又叫她拿捏著訣陽城的事發難,折了她不少人馬,她心頭正窩火呢。
眼下,可算瞌睡遞來個枕頭,她定要拉著她下水,叫她也吃個御下不嚴的苦頭,閉門思過幾日!
「皇姐,這會兒倒是義正嚴詞的緊,只可惜母皇當年若也能如此,只怕皇姐眼下,還在太女府面壁呢,皇姐,你說是不是?」
慕芷岐揮著扇,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一臉戲謔。
「你!」
慕芷遙氣的直指她,眼見氣氛劍拔弩張,容色卻是不知何時整了儀容,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出了聲,「二位殿下,一切都是容色之過,是容色擔憂大人會夜裡突起病症,發熱,故而候在榻上照看,只是未曾想柳郎君會突然過來,這才鬧了誤會。」
時下,貴人急症傷殘,確有侍兒通房,無須顧忌男女大防,與主子肌膚相貼,以便即時發覺異樣。
民間自來喜效法些世家大族的做派,來擺門面,這一樁,何時流傳,何處起源,已無從考據,但商賈豪紳卻仍是有樣學樣,盛行了開來。
容色此言有理有據,不算誆騙,不論事實如何,也算全了許氏顏面。
許厲幽驚悸的神色一晃而過,倒是對容色放下了些成見,只是她先前氣焰囂張,此時卻是一下失了氣勢,猶如紙紮老虎,色厲內荏了起來。
畢竟若是被太女拿捏起此事,上本一奏,連累齊王,不僅許氏鬧了笑話,她也會失了齊王倚重,落個遠離京畿,無緣權位的下場。
「咳,我兒,是母親錯怪你了,你好好歇息養傷。」
許厲幽僵硬的勾起笑容,乾巴巴說著關懷之語,一眼都能叫人瞧出她有多不情願,與她這個女兒親近。
許攸衣嘴角一抽,簡直懶得搭理,這做派,新鮮的緊,卻也叫她從心底的覺著噁心。
她移開眼,手搭在臂彎上,神情疏離。
許厲幽下不來臺,四處候著的兩方宮人,低低的發出了陣輕笑,容色耳尖微動,直起身子,適時的插話,應道,「家主放心,容色會一直伺候在大人身側,不叫家主擔憂。」
容色咬重『一直』二字,只是因著音色鄭重,無人察覺,只許攸衣抬了眉眼,神色莫名的側了他一眼。
「好好好」,許厲幽難得通了關竅,連應三聲,幾不可查的舒了口氣,「你好好伺候,待回了京城,本家主重重賞你。」
這話算是過了明路,容色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喜色,「多謝家主。」
一眾看好戲的眼神,登時沒了趣,連柳雲若一時也沒了理,孤身獨闖貴女私舍,往嚴重了說,就是枉顧閨訓,雲陽柳氏闔族的教養都會叫人看輕,他氣的直扯袖擺,礙著眾人的面,卻是半絲都發作不得。
之後,太女憤憤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