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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喜歡這種陌生感,因為他痛恨他曾經熟悉的一切。
宋祁玉一步一步地朝龍榻走去,他緩緩地掀開透明的紗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宋祁獻面前。
他躺在床上的人,緊閉雙眼,唇色蒼白,臉上長滿各種疹子和膿包,形容枯槁。
多日未見,宋祁獻竟然是這副鬼樣子。宋祁玉望著命若懸絲的宋祁獻,嘴角浮出了笑容。
「皇兄,我來看你了。」
宋祁玉的聲音極低,聽上去帶著幾分陰冷,恍惚間誤以為是從陰曹地府傳來,是閻王派鬼差來索命的聲音。
宋祁獻驚恐地睜開雙眼,見到宋祁玉,他整張臉都在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祁玉笑著在床前坐下,替他掩了掩被子。錦被柔軟,帶著絲絲涼意,刺入他本就冰涼的掌心。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清朗的眉眼裡,生出幾許的黯然。
「今天天色可真好呀,可惜皇兄你,再也見不著了。」
宋祁玉的視線回到宋祁獻身上,已經換了一副神色。
他見宋祁獻嘴角顫動,想開口說話卻說不出來,他的臉上儘是嘲諷之色。
高斬端了盆涼水上來,沾濕帕子,擰乾遞了上來。
宋祁玉接過去,伸手緩緩地擦拭宋祁獻的臉。
帕子冰涼,宋祁獻本就驚恐不已,此時涼意滲入,整張臉變得猙獰起來。
宋祁獻臉上的疹子早已抓破,傷口沒有癒合,在臉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坑洞。此時宋祁玉用力地給他擦臉,有些膿包被磨開,傷口觸水,令他疼痛難耐。
而宋祁獻又哭喊不得,整張臉猙獰可怕,醜陋不堪。
「皇兄別怕,現在還不是你的死期。」宋祁玉一邊給他擦臉一邊笑著說,「皇兄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你就該死了。」
宋祁玉嘴角一直噙著笑,眼眸低垂,目光幽深恐怖又帶著些許的狠戾,沉沉地落在宋祁獻臉上。
他繼續給宋祁獻擦臉,嘴角的笑意更深,但臉上的表情越發可怖狠厲,令人驚駭。
擦著擦著,宋祁玉緩緩俯身下來,貼在宋祁獻的耳畔,聲音極低,幽幽地傳了出來,叫人不寒而慄。
「如今你苟延殘喘這麼多年,好歹再等些時日呀。五年了,迦文的模樣,你還記得起來嗎?午夜夢回,你夢到過迦文嗎?」宋祁玉哈哈大笑,滿目悽然,說,「迦文他屍骨未寒,死不瞑目,等了你這麼久,也不在乎這幾日。」
閻迦文從小在宮中伴讀,和他們兄弟幾人交往頗深,感情深厚。誰都不知道,他竟死在了他敬如兄長的人手中。
五年了,還不到百天,便迎來第五年的上元節。
閻迦文墳上的草,又長深了幾寸。
如今閻閣老被貶潮州,今年能去給他上墳的人,也就只剩宋祁玉一人了。
不過沒關係,宋祁玉已經打算好了,今年正好用宋祁獻的血,來祭奠閻迦文的亡魂。
想起這些,宋祁玉心中一快,將手中的帕子朝宋祁獻臉上一丟,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和閻迦文,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你竟如此狠心,讓他死於萬箭之下。」他怒目圓睜,眼神如刀,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們手足之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一起同月同日死!」
宋祁獻臉色漲紅,卻仍發不出隻言片語來。他原本動彈不得,在宋祁玉的挾制之下,身體竟不由地開始掙扎。
宋祁玉一邊掐著病弱的宋祁獻一邊張狂地笑著,英俊的面龐顯出幾分猙獰。他的笑聲響徹在空蕩蕩的寢殿裡,聽著叫人寒意四起,毛骨悚然。
宋祁獻呼吸困難,在床上艱難扭動,面色漲紅。高斬見狀,上前提醒了宋祁玉一聲,他才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