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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很輕柔,可一瞬間謝苒卻僵住了,甚至頓住了腳步。
就好像,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一直非常信任唐採,這其中雖然不是別人以為的男女之情,但是唐採跟她永遠是一個壕的戰友。
那是一種很純粹的信任,她甚至沒想到唐採會這樣子說。
謝苒面色十分可怕,就連唐採也被驚著。
唐採甚至有些無奈,自己這麼說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脫開感情,理智的去看待這些事情。
不過他從小畏懼謝苒,因為謝苒是君,他是臣,他一直處於輔助者的位置。
現在唐採雖自認沒錯,心中也是生出一縷不安。
所以他飛快為自己辯解:「比如綠泫的出身,是有那麼一些可疑之處。我也不是說阿泫故意算計,她一向單純,我是知道的。」
「當然她也沒別人說的那麼不堪,她也是受害者,她什麼都不知道。就連阿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真是令主的親女兒。」
唐採竭力讓自己的話顯得理智且公道,是認真分析真正有的可能,他現在正是一位標準的理中客。
可這位理中客心裡卻不是那麼想的。
綠泫運氣那麼好,當真是那般天真無邪,
只是謝苒既然一手扶她上去,又為了阿泫種種事情殫精竭慮,自然絕不願意承認自己投資錯誤。
更何況,他不是沒將這些沒證據的懷疑說出來,不是嗎?
唐採也並不覺得自己能有什麼錯。
此刻謝苒卻緩緩睜開眼睛,她已經平靜下來,不似方才那般失態。
「這些話,待阿泫摘取了幽骨火蓮了後,我們再談一談。唐採,無論你怎麼想,也絕不能在阿泫跟前說出來。」
謝苒這麼說著時,嗓音也變得嚴厲。
唐採忽而心中冷了冷。
他很是委屈:「我當真只是——」
謝苒舉起了手指,比在唇瓣輕輕一噓。
她在想,也許自己太自信了,沒什麼事情是一成不變的。唐採的忠誠也不是,他如此低調溫潤,也會漸漸生出異志。
唐採他現在在說什麼?綠泫是流月國最重要的戰鬥力,也是如今流月國勢的根基。他現在在裝什麼理中客,是誰真天真?
忠誠不絕對,等於絕對不忠誠。
謝苒從來不會疾言厲色呵斥自己下屬,唐採知機,也已經知道自己應該閉嘴。
等他們回到居所時,謝苒已經調整了情緒,綠泫甚至不知道他們吵過。
此刻姜玄衣也在,正在給受委屈的阿泫送溫暖,姜玄衣嗓音溫和:「阿泫——」
姜師叔歸來之後,顯然也是無心爭鋒,他還下廚做了些甜品送來,搞得很賢惠的樣子。
綠泫雖已入闢穀之境,日常還是會吃些小食解壓。人類吃零食向來不是為了果腹,而是嘴閒不住。
人心情不好時,總會覺得嘴裡面沒味兒。
姜玄衣做了一碟梅餅,一份杏仁豆腐,就連謝苒跟唐採也有一份。
謝苒知曉姜玄衣就連長期宅屋子裡的寧寂都有送,一副很會做人樣子。
唐採禮貌性嘗了兩口,只覺得形式大於內容。
姜玄衣做的東西雖然談不上難吃,可也談不上多驚艷,味道也太甜了些。
但綠泫卻吃得很感動的樣子,也是,只要心中有情,喝口水都是甜的。
但謝苒就沒那麼挑剔了,她覺得姜玄衣不是個簡單的人。
阿泫覺得好吃,也並不是假裝。因為綠泫本來就吃得偏甜,而且一個人情緒稍低時,就是需要大量糖分。
只能說姜玄衣每次送甜食的時機也是恰到好處。
有人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