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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夷目光輕輕閃動,如今神藏真君在見姜玄衣吧?
神藏真君乃是奉神令主,地位顯赫,貴不可言。
以他之聲勢,竟還去見這麼魔域歸來的廢修——
不知怎的,元夷心中微微一亂。
守著清心閣中的黑衣劍士赫然正是他的師尊雲靈君,對方身軀挺拔,宛如鋒銳之劍。
元夷向前,低低喚道:「師尊——」
雲靈君矜持輕輕一點頭,示意自己聽見。
元夷有一張俊美的面孔,如今這張面孔卻禁不住添了幾許的陰鬱。
「這位姜師叔身軀已廢,父親何必對他那般看重。」
神藏真君不該如此聲勢迎接姜玄衣入碧水宮,更不應該稱其師兄。
他想起綠泫對姜玄衣一臉崇拜,心口更浮起了燥熱的厭意。
雲靈君意味深長的瞧了元夷一眼,到底是自己親徒兒,雲靈君也是想要提點幾句。
雲靈君手掌結陣,凝結了個氣罩,方才跟自己這蠢徒兒私聊。
「若你因綠泫少主不滿姜仙師,那也大可不必。令主奉神裔金令掌聖域修士,縱然是刻意示好,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讓令主稱一聲師兄。」
無論如何,姜玄衣絕不會是別人以為的廢物。
若元夷因為跟綠泫的私怨,故而心生惱恨,平白將自己磕得頭破血流。
元夷還太年輕了,他的愛恨都很淺薄。
雲靈君是個寡言的人,他這麼提點過後,就順手撤了氣罩。
一個人若不能悟,那麼提點再多也沒什麼用處。
但無論如何,誰也不能忽視雲靈君分析。眼前劍修追隨神藏真君多年,並且被神藏真君引為心腹。這樣子的一個人,他口中無論說出什麼,都是值得人信服,至少很具參考價值。
所以元夷所有的話都堵在喉中,再難說出隻言片語。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肺腑間盡數都是酸意。
若那姜師叔當真是深不可測,元夷似更加難受。
不過就連雲靈君,也沒準確的猜中神藏真君的心思。
神藏真君位高權重,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男子手指輕輕的擦了一下玉石扳指,似刻意壓下胸中一縷煩躁。
一瞬間,神藏真君眸中掠過一絲略含陰沉的鬱色。
哼,姜玄衣這個名字自然是令聖域的修士陌生了,只以為對方乃是無名之輩。
可是那時候師兄在聖域揚名時,用的可不是這個名字。若那些修士知曉師兄是誰,只怕會驚掉下巴。
那些心思湧上神藏真君心頭,他既嫌這些修士見識淺薄,可內心又升起了一縷對姜玄衣的忌憚和不甘。
無論如何,如今自己已經是位高權重,再不是當初跟在師兄身後的小跟班。
相反師兄這麼些年在魔域受盡磋磨,哪裡還有曾經的風姿?
師兄一向心高氣傲,不知可願意接受這樣子的現實?
想到了這兒,神藏真君面頰之上頓時掠過了一片陰雲。他掌權十載,所謂居移氣,養居體,他那張英挺的面容也日益顯威嚴。
這樣不怒而威,此刻若有旁人在此,必會為神藏真君身上不悅之色而害怕。
當然正因為如此,已經很少有事情令神藏真君覺得煩惱了。
如今他掌奉神令主,這自然是極顯赫的身份。
可是師兄在時,他展露出對神裔的厭惡,其實並不喜歡奉神。
如今再相見,姜玄衣難不成還要指責自己?
神藏真君驀然閉上了雙眸,壓下了自己翻騰的情緒。
這時他神思流轉,知曉姜玄衣已至。
和故舊相見,姜玄衣竟也沒摘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