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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元夷素來敬重他這個姐姐,故而也不敢在華珠跟前放肆。
至於綠泫,她自然也沒可能意識到什麼暗潮洶湧。
這是一場很平常重聚,元夷在那裡矯情,阮姑娘仍很沉默。
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與華珠重聚,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阿姊溫柔的瞧著她,時不時輕輕的嗯一聲,似是贊同綠泫的話。
既是久別重逢,雙方敘的自然便是別時的事。
綠泫說到了赤心山遍山的紅石,南荒之地戈壁上的荒月,還有她幾次深入魔域,瞧見魔域詭奇的風光。
魔域是個介於生與死之間的中間地,魔域修士常年與邪魅共存。那些無實體的生物白日裡都會隱身,等月亮照在白花花的石頭上時候,一道道陰影就從石頭的背面掠出,吞噬月華。
魔域的夜晚,是一個奇瑰的世界。那時候,月下的世界就會變得既可怕又瑰麗——
阮珠垂頭聽著,她乖巧的面頰之上透出了一抹陰鬱。
她沒有綠泫修為,也不可能去那麼多提防。單單魔域之地,就危險詭譎非常,自己這等孱弱之軀,又如何能涉足其中?
髮絲柔柔垂在阮珠的面頰,阮珠小心翼翼的抬起頭。
她目光落在了元夷面孔上。
元夷一向不喜歡綠泫,此刻他神色終歸是緩和幾許。
這麼些奇聞異事,誰都願意多聽幾句。
如此思之,阮珠內心更不是滋味。
她不似綠泫那般天賦出眾,又屢得機緣,便算想說這些討華珠歡喜,也是不能夠。
阮珠最討厭的便是自己孱弱身軀造成的差距。
她與這些人格格不入,似已經是兩個世界。
說來可笑,綠泫甚至不算是故意,而自己卻是已經十分狼狽。
好似這一切,本來就跟她沒關係一樣。
阮珠如坐針氈,忽而不願意留在這兒。
只是她人前素來柔順,一個人演戲演慣了,這人設似乎也是真實一部分。
若自己這般離去,不免透出些氣性,就顯得不夠乖了。
可縱然她這麼乖順了,羞辱還是到來。
在綠泫聽下來喝茶間隙,華珠輕輕的抬起頭。
綠泫雖在一邊,可華珠卻好似根本沒瞧見她。阮珠在她身上用了那麼多心思,竟好似一點用都沒有。
只見華珠輕輕握住了綠泫手掌,再將另一片手掌蓋上。
「阿泫,我們碧水宮規矩一視同仁。便算是宮中少主求機緣,母親也不會半點相幫。我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只是,若問我心裡所向,我自然盼望我妹妹能贏。」
綠泫一瞬間甚至有些錯愕。
華珠是個溫柔且含蓄的人,很少將話說得這麼直白。阿姊舉止得宜,風度翩翩,說話一向很有分寸。
可現在,華珠卻是這麼說,自然不免令綠泫生出感動。
綠泫也忍不住垂下頭:「阿姊,多謝你了。」
而阮珠人在一側,卻驀然緊緊的捏緊了手掌。
華珠這般待她,真是太過分了。華珠就算支援綠泫,也沒必要直白的說出來。她就算要告訴綠泫這些,也應該避著自己一些,顧忌一下她。
誰都知道,阮珠是應無烈的女人。
不,華珠不是沒想到,她是故意為之。
因為自己膽敢稱她阿姊,華珠就要將話說得明白些,讓阮珠斷了這種奢望。
更可笑的是,這些暗潮洶湧擺在綠泫跟前,綠泫竟似渾然不覺。
只有自己在一片陰冷的泥濘中掙扎。
綠泫就像是一道明亮的光,越發襯得自己陰暗不堪。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