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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洛見我沒出聲,也沒有再說什麼,墨鏡下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來。車子很快來到縣城,我媽在破爛的縣車站門口裡守著一堆的行李乾等得快燒著了。
我告訴她我去買點東西就來,她一看到我從石洛的車上下來就什麼都明白了。她老遠就迎了出來,笑著對石洛說,警察叔叔還勞你那麼遠來送我!
石洛笑著說沒事!你身體的康復要緊。送送應該的!
我媽說怕是不敢喲,勞累不起你的,畢竟是外人。
石洛的笑在臉上卡了一秒又很快恢復了,問幾點的車。然後他將我們的行李搬上了車,我坐在窗邊一直望著他漸漸地遠去,消失在車站裡。
我一回頭,就望見了我媽鷹一般鋒利的目光,她說,你捨不得啊?
我臉上的肉抽了一下,極力地忍住眼裡的東西,我說,你就別激我好不好?人來人往的,吵起來好看哇?我媽笑著說,好好好,不激你。說完她竟又說上了,唉,不知道這個石洛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比你媽還親!不過,他可能一直感覺不到你長成人!
我說你不是暈車啊?精神恁好呢?扯這些閒話做啥子!
我媽不理我,自顧自地發笑著說,他竟然會把王冬青當成他死了的那個老婆!是不是想念得太切了,連實際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我糾正道,是女朋友!並且,他們還沒有完~婚。
我媽說,就是個死了的女人撒。冬青來告訴我時,我就笑了。他命苦哇,你說是不是?
我詫異的望著我母親,別人的痛苦在她的臉上竟然是興災樂禍,她就那麼樂意見他痛苦?她睜著眼,笑得鬼魅地說,你不知道吧,是我讓你冬青姐給他作的媒。
我轉回頭望到我母親含著笑意的臉幾近扭曲,顯得既詭異又陰冷。我突然意識到她總是這麼仇恨著別人。
我說,“媽,這是為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但我看到她消瘦的身體,後面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她笑得象個魔鬼一樣,得意而張狂,對我咽回去的話絲毫不以為意,大概是再痛的傷軋在別人身上,她都是無關痛癢的。
汽車馳騁在山路間,漸漸地將我熟悉和惡厭的家鄉甩在了身後。有一些東西啪啦啦地在我的身體裡迸裂著。
35。進城
我曾經想過離開,到別的地方去。我以為,只要離開,就可以拋下眼前的一切煩惱,在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但是,我卻永遠都擺脫不了內心的陰霾。
省府,在眼前繁華得有些陌生。我母親和我駐立在街頭,被人流和車流團團包圍著,她小心地躲避著來往的車輛,到此時才顯現出了一個病人該有的憔悴,以及鄉巴佬特有的對大城市的誠惶誠恐,那樣子象只落了水才被撈了起來的狗。
我們打了輛車只直奔我的出租屋,路經小樓下的時候,樓道里擺放了許多的花圈,一些浮泡眼腫的人伸著手面無表情地洗著麻將,喪棚裡傳來哀怨的超渡音樂穿過麻木的人群,夾在車流裡,已不知道會飄向哪裡,飄給誰聽著,低頭只見到滿地的瓜殼碎屑。
我媽回頭望他們,掃過一排一排的花圈說,又有人去了,老年人就是捱不過冬天啊。
我在想,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捱過這個冬天呢,假如能捱過,我可能將成為聖者站在彼岸冷眼俯視這一切。
上樓的時候,一隻毛絨絨的髒得象顆黑球似的波斯貓縮作一團,蹲在樓梯上警惕地望我們。就象從前一樣,我的窗外經常會走過一些輕手輕腳的象這樣的貓兒,它們躬著身子,眼神通透,遠遠的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鏡子裡的我。既慵懶而又漫無目的,卻誰都管不到它們。又也許它們見過太多的故事了,只看一眼,又扭過頭輕手輕腳的走開。
但這隻貓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