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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上回他一時腦抽讓秦期給他錄的。
調整單曲迴圈模式。
「晚安。晚安。晚安。晚安……」
複讀機一般迴圈往復。
聽多了突然非常鬼畜。
心中的不鬱頓時消失,陸川沒忍住笑出聲,萌生非常對不起秦期的念頭。
通宵會令面板狀態不好,狀態不好上妝困難會令化妝師難做。這樣的邏輯推理下來,陸川嘆了口氣開啟檯燈從行李箱的最底層翻出他曾經最不屑一顧的面膜,拿起寫了許多備註的劇本開啟檯燈不打算垂死掙扎企圖入睡了。
天矇矇亮,陸川一夜未睡,早早出發前往片場。
何平衛打著哈欠:「你怎麼來這麼早?今天你的戲沒那麼早開拍。」
「導演,這是我應該,我希望能向大家學習,希望導演多多指教。」陸川笑嘻嘻地誠惶誠恐狀。
何平衛徑直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
一邊聽見他們對話的工作人員善意地抿嘴笑。
第一場是顏青的獨角戲,嚴沉的妹妹嚴曉知道自己的哥哥為了做臥底染上毒癮的事,面上在嚴沉面前假裝無憂無慮,轉頭關進自己的房間死死咬住被頭,不敢哭出聲。
顏青科班出身,聽說讀書時成績就很好,眼淚說下就下,痛心隱忍的樣子演得極好,一條過。
一下場,她新來的助理立刻上前遞紙巾,她最近簽了經紀公司,算是真正踏入了娛樂圈。
顏青眼睛紅紅,和他對上視線後笑著點點頭。
陸川回以微笑。
他這幾天無非要展現回歸現實生活的狀態,頹廢絕望直至到嚴沉主動放棄勳章離職,保持水平線以下的情緒,一旦他開始演戲,整個片場大氣不敢出,哪怕導演喊了「cut」仍會安靜很久,再恢復正常氣氛。
陳語曾經揉著心臟:「哥,你也太慘了吧!」
「我怎麼慘了?」陸川漫不經心,「我慘在零食全被鳴哥丟了,小陳你可得幫幫我啊。」
「哦……」陳語迅速回歸正常稱呼,「川哥不是我不幫你,我要是幫了你明天鳴哥就能把我扔到江裡綁了個石頭沉下去。」
「快走快走,要你何用。」
陸川演活了嚴沉,見過的每個人都被代入戲中。
表演帶動別人的前提是先帶動自己。
人人以為陸川抽離情感得極快,一結束立刻收斂表情,笑意盈盈地和人打招呼,順帶安慰因戲難受的工作人員「都是假的「。
他心裡清楚沒那麼簡單,本來由於消瘦得過分,他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再加上頭疼的病症和拍攝中黑暗的情緒一點點地蠶食著他。要麼在沉默中死亡,要麼在沉默中爆發。
他不想死亡,更顧及形象不敢爆發,遲遲拖著,安慰自己拍完戲一定去看醫生。
照例拍完全場表情沉重,陸川撐起笑臉假裝輕鬆,提醒別人和自己僅僅演了一場戲而已。
片場的角落擺了幾張椅子,有一張老爺椅專門為他備著,方便他這位全劇組唯一的大咖休息。
陸川找到最舒服的姿勢躺下,蓋著本《新華字典》在臉上擋住所有的光,眼前昏昏沉沉,好像夜色提前降臨,昏昏沉沉遮蔽視線。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眼不見為淨。
不過陸川並沒有覺得清淨,反而因看不見放大了聽覺和嗅覺。
雜亂的腳步聲,器械掉落的重物墜地聲,場記吆喝聲,閒聊聲,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入耳。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擊,慢慢合上這些聲音的節奏。
聲音小了一瞬很快恢復正常,一串沉穩的腳步聲儘管放輕了依舊能判斷出是朝著自己的方向來的。
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