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第1/2 頁)
靠近時,謝姮能看清他淺褐色的眸子深處, 當真只有對一切的漠視。
他說:「你與我,應是一類人。」
一類人。
謝姮當時不知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與廣隱只說過這麼幾句,便立刻走下比試臺, 回到了謝涔之身邊。彼時謝涔之即將與廣隱一決勝負,看見她慘敗歸來,滿懷擔心地看著自己, 只淡哂一聲:「無妨。」
「我代你贏回來。」
謝涔之拔劍飛掠上臺,清亮的劍影劃破謝姮的眼底。
他們那一場精彩的比試,令謝姮記憶深刻。
時隔多年,想起廣隱,便想起當年,總讓人覺得有些恍惚,感慨世事無常。
廣隱那句「一類人」,現在再一回想,便很奇怪。
難道從一開始,他就看透了她和他一樣,也是無心之人?所以才會說那句話?
可他又為何知曉?
難道他知道這凡人之心的來歷?
既然已說好了要去無垠之海,赤言和青羽便暫時離開,讓謝姮獨自休息,謝姮閉目假寐,感覺到一團軟軟的小東西靈活地鑽進她的懷裡,在她耳邊悄悄道:「主人,你真的要挖心嗎?」
赤言找謝姮談話前,便勒令白羲不許靠近,白羲其實還是有些怕這隻高傲的火鳳凰,但他瞥見赤言和青羽冷漠凜然的神色,總覺得是有什麼不好的事。
白羲不放心主人。
它大著膽子偷聽,還趁赤言不注意,溜進謝姮的懷裡。
白羲知道,主人現在成了什麼「小殿下」,身份可尊貴了,在那兩位神族跟前,白羲有些怯懦,不敢像從前一樣隨便親熱主人。
但今日,白羲聽到了「挖心」,便什麼都顧不得了。
他貼著謝姮的耳朵,難過道:「主人,我怕主人挖心之後,就會忘記我了。」
謝姮抬著指尖,撫摸著他的翅膀,輕輕道:「不會的。」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挖心。
謝姮不喜歡像廣隱那樣冰冷的人。
白羲又問:「如果不挖心的話,主人會死嗎?」
「不會。」她說:「可是,我的家人在等我。」
「噢。」白羲垂下小腦袋,認真想了想,雖然他沒有家人,打從出生起便是隻無家可歸的小雪鴞,但主人卻要有家人了,她應該會很在乎他們。
他沮喪道:「主人的家人也很重要,如果主人挖心之後過得更好,忘了白羲也沒關係。」
說什麼傻話呢。
她不會忘記每個人對她好的人。
謝姮心頭一軟,用掌心攏住頸邊的小鳥,安慰道:「白羲,你不僅僅是我的靈獸,我的朋友,在我心裡,你也是我的家人。」
白羲輕輕抽噎一聲,用溫暖的腦袋,蹭了蹭謝姮的臉頰。
白羲第一次這麼傷感,謝姮懷裡蜷縮著睡了一夜,第二天還是越想越難過,獨自一隻鳥歇在秘境外的樹梢頭,默默發呆。
「謝姮不要你了?」
微涼的嗓音從不遠處響起。
白羲聽到聲音的剎那,下意識飛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逃,就被魔氣控制住了身體,啪地落在了少年的膝上。
蒼白冰冷的指尖把玩著白羲的翅膀,他微微垂著眼瞼,黑髮迎著風掠動,看著指尖戰慄的小禿鳥,扯了扯唇角,陰惻惻地笑道:「小禿鳥,毛還沒長齊,便敢一個人出來,果然跟著你那膽大包天的主人,你也變得不知死活呢。」
白羲原本怕極了他,但一想到自己毛都沒了,他再也拔不了他的毛了,主人身後還有兩隻特別厲害的神鳥,當下便大著膽子頂嘴道:「你、你才膽大包天,整天就知道纏著我主人,有、有本事,你去找陵山君的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