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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了什麼?
將害了阿塗的人當做上賓。
將害了阿塗的人救了回來,以禮相待了三百餘年。
血腥氣在顧言風口腔中瀰漫開來,他成了白骨的小臂已經長出了新肉,而現在,濃鬱的鬼氣正纏繞著他修長的指頭。
一圈一圈,彷彿纏繞在他心頭。
將他那顆心結結實實捆了個遍。
仿若是在滾燙的鐵液兜頭澆在了他那顆心上後,又立馬將他的那顆心丟進了冰雪肆虐的凍土裡。
顧言風幾乎被鬼氣包裹住了,半山腰的端午同黃路,半點兒瞧不見他的影子。
「這姓顧的是怎麼回事?」黃路抬頭時便瞧見山頭鬼氣瀰漫,如同烈獄。忍不住開口詢問端午。
他已經緩過來不少,在半山腰循了個山洞暫且安頓下來。決心即便自個兒沒法子闖進去,也要在鄴城外守著姑娘。
聽到黃路的話,手中抱著柴火的端午頓了頓,她也看向山頂。
那通天的鬼氣當中,隱隱有紅光。
端午收回目光,蹲下身自顧自地點起火堆,「鬼王大人自有思量。」
黃路搓了搓胳膊,「我可不是擔心他啊,只是敲他不對勁的很。」
端午沒再說話,可心裡卻打起突突。顧言風如今,分明是有入魔的先兆。
她不曾真正見過魔,只是聽人說過。
墮魔的痛苦,仿若是將原先的妖也好,鬼也罷通通掰爛了揉碎了,然後重新拼起來。
聽說,墮魔時身上所承受的痛,如同世間大山同時砸向骨駭。那痛苦,能逼瘋原先的魂魄,活下來的只剩只知殺戮的軀殼。
微弱的火苗在端午面前燃起,帶來了一絲暖意。
端午被凍上的睫毛也軟了下來,一滴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來,也許是融化後的雪水。
鬼王大人是不會墮魔的。端午心想。
都說墮魔之人必是遭遇了大難後,心緒起伏劇烈的人。鬼王大人萬妖之上,眾鬼臣服,又怎會痛苦到想要入魔呢。
雪依舊很大。
顧言風的肩上已經積了一層。
他身上沁出的汗結成了薄冰。身為鬼身的他本不該知道什麼是冷,卻感覺到了心臟被凍得抽疼。
顧言風輕輕轉動了眼眸,落在了鄴城上方。
夜色漸濃,有炊煙從鄴城當中升起,恍惚間,他瞧見了那個同他極像的人一步一步走上了城門,遠遠地朝自己忘了過來。
風乍起,顧言風消失在了雪松上。
他虛浮在半空中,落在了沈朗月面前。兩人隔著一層淺淺的結界對視著。
「鬼王大人。」沈朗月勾了勾唇角,輕輕拍了拍手。
隨著他的動作,四五個目光呆滯,動作遲緩,手中抱著紅綢燈籠的人走了過來。
顧言風看向那幾個人,沈朗月的聲音輕輕響起。
「鬼王大人,我同阿塗就要完婚了。思來想去,沈某該多謝大人當年的那一紙休書。」
第39章 若不是為了救你,阿塗又……
那沈朗月頗為玩味地看著顧言風。
眉眼間竟是得色。
「瞧瞧, 鬼王大人怎的這幅神色?」沈朗月站直了身子,往前探出頭去。
「就算我只是一縷殘魂又怎麼樣呢?」月朗星稀,月光在城樓上灑下一片銀色。
顧言風半浮在空中, 眼尾通紅, 眉心水滴狀的紅痕有流光閃過。
「當年, 你守不住梁國,如今,你也守不住這天下。」沈朗月那張與顧言風極其相像的臉上滿是得色。
「顧言風, 如今你還有什麼法子呢?」
「落在我身上的每一處傷都會落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