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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敵軍首領手握蒼龍,用力一拔,卻紋絲不動,劍鞘與劍身彷彿牢牢地融在一起。
他錯愕了一瞬,便眉目妖嬈地笑了起來,可那笑意卻絲毫未入眼,顯得一雙狹長的眼眸,越發冰冷無情。
他的腳下壓著十幾個將士,為首的正是副將穆明遠。
穆明遠被五花大綁地按在地上,抬眸間,一雙虎目滿是憤恨,氣急敗壞地向他喊叫。
可敵軍首領卻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薄唇輕啟,似乎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便讓穆明遠閉上了嘴,目光錯愕地望著他。
掙扎半晌之後,他緊緊地咬著牙,攥緊了拳頭,終於向他低下了頭。
阮妤看到這裡,說不出的驚愕。
她為什麼會看到這些畫面?這些都是什麼?明遠他沒有死是嗎?還是說,這只是她的幻覺?
幻覺?對,是幻覺吧?是她潛意識裡的期盼,期盼明遠他們還活著,所以才會又出現這種幻象吧?
阮妤飛快地看向一旁的歸塵,見他只是擔憂地望著她,似乎在焦急地說著什麼,可她完全聽不到。
她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讓他安心,可她的心裡卻越發的不安。
這畫面,他是看不到的,只有她自己可以。
垂眸望著手中那柄長劍,劍柄上的粗糙質感十分清晰,讓她不得不相信它是真的存在。
阮妤輕抿著嘴唇,繼續抬頭看去。
她意識到,這並非幻境,這些畫面出現得也並非巧合,冥冥之中,好像有誰要告訴自己這些事一樣,不管如何,她都想知道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管是真是假,哪怕只是一場欺騙,她都想知道。
畫面流轉,她看到南巫國的鐵騎踏平西慈國邊境,無數城池被破,南巫國的黑蛇大旗在每座城池上方飄蕩。
她看到了敵軍首領,依舊銀盔銀甲,端坐在馬上英姿颯爽,那俊逸的面容上滿是玩味,笑容邪氣又陰險。緊隨他身後的,則是她的副將和一干兄弟們。
阮妤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些兄弟換上了南巫國的戰袍,錯愕地看著他們隨著敵軍首領一起,勢如破竹地奪取城池,越戰越勇,最終殺入皇城。
當敵軍首領走進空無一人的宮殿時,阮妤的心也隨之提起,她看著那蜷縮在龍椅下的新帝,雙手護頭,不住地哀求告饒,眼中滿是驚恐,彷彿見了地獄修羅一般。
畫面一轉,敵軍首領渾身都是飛濺的鮮血,鬼魅一般站在大殿中央,好似在欣賞獵物的掙扎一般,目光中夾雜著詭異的滿足與徹骨的恨意。他從腰間解下蒼龍劍,笑容邪氣地說著什麼,接著緩緩拔出長劍,向那新帝一步步走去。劍尖斜指向地面,一點點逼近,最終一劍戳穿了那昏庸新帝的咽喉。
劍尖上滾落的一串串血珠,氤氳了他走過的每一步,而他身後那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新帝,渾身上下不知被戳了多少個洞,血液似乎都已經流乾。
即便踏上戰場這麼多年,見慣了無數死亡與鮮血,阮妤看到這幅畫面,還是有些噁心反胃。
她咬緊嘴唇,強迫自己繼續看下去。
接著,阮妤看到了她自己。
一間清清冷冷的冰室,正中央是一張浮動著冰霧的床。
她就那樣安安靜靜地躺在正中央,穿著那身黑色的象徵著南巫國皇室的長袍,目光緊閉,神色平靜。
冰床下的腳踏上,斜倚著一個年輕男子,他歪歪斜斜地靠著冰床,手拎著一個酒壺,正目光迷離地仰頭喝酒,腳邊還有許多散落的空酒壺。
他喃喃低語,阮妤聽不到,見他向旁邊看了一眼,嘴裡又不知說了些什麼,畫面上白色袍角閃過,接著便消失不見。
最後一幅畫面,是整個冰床四周浮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