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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他,在某種程度是,其實是一樣的人。
骨頭比心還要硬,尊嚴比金錢更昂貴。
寧可站著哭,也不要跪著笑。
他心緒翻湧,良辰美景的此刻,心裡竟然只有一個念頭。
她又在我的床上,是我的了。
只是這樣簡單看著她,用目光描繪她的臉,他心裡空曠的角落就被一一填滿,再不是那個孤家寡人顧淮遠。
「嫁給那個人,受委屈了沒有?」
他聲音輕得像棉絮,本來警覺的陸兮立刻潰敗在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裡,嗓子眼上像堵了塊石頭,她好半天才發出聲:「沒有。」
「他,待你好嗎?」
他若是蠻不講理,陸兮還能硬下心腸應付他,她最怕他現在這模樣,欲言又止,漆黑的眼裡全是柔情。
她該說什麼呢?若是說「葉持對她挺好」,那麼接下來他必然要問,什麼原因離的婚,葉持是不是對她還餘情未了,說不定哪天會找她復婚?
可要是說「不好」,他怕是又要發瘋,暗搓搓對付葉持。
陸兮左右為難,只好敷衍:「你先讓我起來,躺著我沒法好好說話。」
兩人在床上這久違的親近,哪怕短暫,其實顧淮遠心裡已經滿足,這點甜頭,今晚也夠他回味很久了。
他適可而止,下床後,去點了一根煙。
陸兮本來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放開她,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
已經不止一回見他抽菸了,在一起那兩年,並沒見他有這毛病,應該是後來學會的,看這嫻熟的抽菸姿勢,是好幾年的老煙槍了。
她下床後,雖然謹慎地跟他拉開距離,但還是管不住自己多管閒事的嘴:「少抽點,你就這麼想少活幾年?」
顧淮遠淡淡瞟了她一眼,變本加厲吸了一大口:「你嫁給我,我讓你管。」
否則就閉嘴。
陸兮惱得別過臉,心想你抽你抽,反正生病的又不是她。
「可以把我的東西給我了嗎?」她這次很堅決,「這是我最後一遍問你要,不給那你就扔了。」
這就是下最後通牒了,顧淮遠怕了她敢說敢做的個性,兜裡的小東西再不捨得也得給她,把她惹毛了,最後承受代價的還是他。
食指上又重新出現晃悠悠的紅蜻蜓,當它真的出現在眼前,陸兮反而不急於拿走了。
鼻尖酸楚,她隱秘的罪又在鞭打她的良心。
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精緻的小玩意是他親生女兒用稚嫩的小手一點一點做出來的,女兒也像是有心靈感應,家裡那麼多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偏偏將她的寶貝藏進了爸爸的西裝口袋裡。
人世間最痛之一便是骨肉分離,她究竟錯了沒有?
紅蜻蜓在他指尖微微晃動,他對她笑得那麼溫柔,他會是個很好的父親吧?
她錯了吧?錯得離譜,不僅自私,而且殘忍。
陸兮在這一刻,陷入前所未有的動搖之中,腦海中的兩道聲音都在拼命說服她、撕裂她的理智。
最後,一道聲音獲勝。
「我,我有……」
她想衝動地說我有個藏了很久的秘密要對你講,請你別意外別驚訝,若你能接受你有個孩子,那麼跟我一起好好愛她,我可以每週把她交給你兩天,讓你彌補這些年的缺位;若你不能接受也沒關係,日子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我可以獨自撫養她長大。
骨子裡的懦弱作祟,她沒法一口氣說完。
顧淮遠見她神色很不對勁,「你有什麼?」
他遊移地看著她,似乎在琢磨她這個微妙的舉動。
陸兮一個激靈,衝動退潮,理智歸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