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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大梁東都紫微宮內的明堂上人聲杳杳。
「以世家之力籌建邊市,倒是解了國庫之難。」珠簾之後,有人輕聲說道,「只是不知,若尋常人家擔貨至邊市,又該如何呢?」
衛薔回道:「回娘娘,入豐州要途徑勝州一線,豐州督府將設卡於勝州,查清車馬貨物,給付憑證,待到了邊市,再對憑證,若相符,則收稅之後允許買賣,若不符、或無勝州之證,則以逃稅論處。」
姜清玄也道:「設兩處關卡清算貨物,只是費些人力,倒也能免去有人換貨以避其稅。」
禮部侍郎鄭裘出列道:「定遠公所提設兩處關卡之法極好……」
「鄭大人過獎。」衛薔打斷了鄭裘之言,「世家人多、絹多、車馬多,若是也用兩關卡查之,費時費力,甚是不妥。再者,為管束民間行商納稅之事,我已決定在豐州設了商會,這一套,實在不和世家氣度。」
鄭裘還要再說話,卻見衛薔正看著自己,那目光中只有淺淺笑意。
她腰間懸著那把長刀,而他還記得長刀當頸之感。
喉頭一動,他想說的話竟然沒有說出口。
衛薔又轉身看向了珠簾後面:「陳相公說得極是,當務之急是定下邊市稅賦的一眾條陳,求的便是一個快字,我這定遠公兼領豐州都督就在面前,若是明堂各位再無他法,此事就如此定下了。」
此事怎能如此定下!鄭裘心中著急,其他世家之臣只會更急,河南於氏的諫議大夫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看見衛薔又轉身看向群臣,道:
「想來,各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剛剛和伍顯文好一通你來我往的諫議大夫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堂哥於崇,卻只看到堂哥輕輕搖頭,要他不要再輕舉妄動。
要開邊市之地在北疆,在豐州,那,是她定遠公的。
突然明悟此道理,諫議大夫不禁後退了一步。
定遠公篤定至此,是因為豐州一切都在她的指掌之中,這時站出來另提他法,只她不肯,就無可成之理,說不得到頭來還是要依著她的心意行事。
七十二世家分六標,此時頂撞了她,可會讓她惡了自家,再使出些絆子?
亂念叢生,便失了與人當庭爭辯之勢,他終究沒再說什麼,退回班列之中。
他是如此,其他世家出身的朝臣也是如此,無心通商之事自然也無意得罪了定遠公,若是有心,又越發覺得自己得罪不起。
只有幾個人仍不肯束手待斃,卻又不捨得競標的銀錢,便想著丞相陳伯橫能再說些什麼。
可陳伯橫什麼也沒說。
「此事著定遠公呈一奏本,我轉呈聖人。」
隨著皇后一言落下,這事算是告一段落。
鄭裘走出明堂,看著陰雲密佈的天,再想起幾個時辰之前自己上朝時以為通商事定的滿心歡喜,頓覺這人世都荒謬可笑。
看看左近,有人與他同樣有恍惚之色。
諫議大夫快步跟在自己的堂兄身後,小聲說:「大兄,我們即刻寫信聯絡別家,只要兩京世家……」
於崇步履如風,頭也不回道:「兩京世家不肯給錢,淮北世家如何,隴州世家又如何,只要有一家願意掏錢給定遠公,我們便是輸了,你以為為何陳相公不發一言,也是察覺事不可為。」
諫議大夫名為於岌,此時猶是不肯罷休:「可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被定遠公卡住了頸項?」
「要在北疆開商路,自然是在定遠公的地盤,到了如今地步,想好如何與她分利才是正事。」
不同於旁人的憤憤之情,於崇倒是長出了一口氣,在明堂之上,看著定遠公一一人之勢震懾滿朝文武,他想起的是當年紫微宮那座盾牆,無論如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