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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近日來很困擾的是謝簡在寺廟房間裡說的那番話。他以前從來不會對她說那樣的話,更不會在她對他產生懷疑時刻意拉攏兩人的關係。從前的謝簡,對她的任何事都不會報以超過五分以上的熱情,而如今,他竟然說離了她他不習慣。
秦苒下來揣摩了一下,最後明白,其實他這樣做也是有道理的。他是個不愛外露情緒的人,這幾年來卻在生活上和她形成了難以打破的默契。以前秦苒就覺得他實際上在骨子裡依賴著她,把這場婚姻、這個家當做一個避風港。如今乍然脫離,肯定會覺得難受。
也難怪,他說:「我不習慣。」也僅僅是不習慣而已,還沒有到抽筋扒皮的地步。
夜裡,秦苒總是在想,她應該感激,感激謝簡沒有在外面明目張膽地製造難堪,像他所謂的朋友那般左手右手各抱一個。可同時她又會狠毒地想,她或許應該像沈凝溪討教一下,怎麼揪出證據來,如果那一天到來,她會給他一耳光,然後乾脆利落地離婚,分走他的財產,最後徹底走出來,詛咒他一世無能。
可哪種可能性都憋屈。前者讓她鄙夷自己,後者則讓她極為不甘心。
畢竟,這是她經營了五年的婚姻;她的丈夫,是她從少女時期就愛著的男人。
第20章
秦苒回了孃家一趟,臨走時,在居民區外面的花壇旁駐足了一會兒。在她站的地方,有一棵黃桷樹,大概二十年的樹齡。秋天一來,樹葉就黃了,枯得一地都是。
其實這棵樹是她和謝簡協力種的。那時她和他勉強算得上青梅竹馬,小時候雙方父母來往,都會帶上各自的孩子。但跟兩小無猜是沾不上一點邊兒的。謝簡從小就是個冷靜的人,即便與她同班,也不願和她過多交談,一同玩耍時也是興趣缺缺。最後演變成他跑到自家車上去躲她,寧願在空氣沉悶的車裡和司機大眼瞪小眼,也不願和她有過多的接觸。久而久之,秦苒便不和他說話,也很少跟著父母去他家裡做客了。
後來上大學時,她偶然看了一部電影,講的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主角對女主角愛答不理,實際上內心卻喜歡著她;兩人互相追逐,心灰意冷後雲霧散開,毫無間隙地走到了一起。結局,在那個庭院裡,男女主角合種了一棵梧桐樹,執手相視而笑。
那時候,她就想,會不會謝簡對她也抱著這樣的感情,只是因為害羞或者性格沉悶而不願開口。之後的一切證實了她這種想法的離譜。生活不是電影,即便有巧合,也不會落在她身上。可令秦苒沒想到的是,許多年後,他拿著鑽戒,當著雙方父母的面單膝跪地向她求婚。秦苒母親一想起這樁婚事就臉泛紅光:「你和那孩子是同一個產房出來的,後來我就和他媽媽琢磨,要是這倆孩子長大能成一對兒該多好。」
杜依依給她講了不少她和謝簡的童年趣事。比如那時她才剛學會走路,流著哈喇子小心翼翼地扶牆,穿著開襠褲的謝簡板了一張臉走過去便將她推到在地,她坐在地上嘴張開半天才放聲大哭;又比如謝簡總是搶她的奶嘴和口糧,他從嬰兒時期就嚴肅得很,經常把她嚇得口水鼻涕眼淚齊流。
「那孩子出生沒多久就被湘雅放在我們家養了半年,說起來我還當過他的奶媽。」杜依依回憶起往事來,語氣柔和,「結果長大你們倒生疏了。我之前還沒想過你們能走到一起,幸虧上天眷顧。謝簡為人沉穩又有擔當,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所以媽才放心把你交給他。」
雙方父母都對他們的婚姻寄予了厚望,不管是婚姻幸福的杜依依還是遭遇過丈夫背叛的杜湘雅。在她們幾乎同時被推入產房時,那一刻的羈絆,便深深種下了。
深秋來臨,整座城市都懶散不少。從寺廟回來之後,夫妻倆生活的唯一變化便是在床事方面的和諧。謝簡變得比之前有耐心,會做足功夫取悅她,甚至有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