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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看著張德勝,可張德勝慣來會看皇帝的臉色,氣氛一變,眼下只是低著頭裝死。
蕭凜的視線落到他的藥箱上,這才想了起來叫他來是為了避子湯的事情。她昨晚喝完藥反應實在太大,一直伏在他的膝上乾嘔,問她,她又不肯張口,臉色白的像紙一樣,他一時不忍才叫了徐慎之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可現在他又改了主意了,比起那些戰死的英靈,比起他那些瘋的瘋,死的死的部下,她這點小小的不舒服又算得了什麼?
他對她夠仁慈了。
她母親死了,舅舅逃了,剩下她一個也該為這些人付出些代價。
於是蕭凜只是冷著臉看了徐慎之一眼:「回去,這裡沒人不舒服。」
徐太醫有些糊塗,怎麼一會兒急著叫他一會兒又攆他回去,但一看見陛下那黑沉沉的臉色,他又沒敢多爭辯,灰溜溜地起了身:「臣告退。」
柔嘉待在裡面,外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她低著頭,隱隱覺得有些煩惱,沒再多說什麼。平靜了半晌,她仔細回想了一番發覺剛才他雖然生氣,但那話裡透露的資訊已經足夠她想到桓哥兒是怎麼回事了。
難不成桓哥兒也是像那些士兵一樣,是受了刺激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她試著回憶了一下,桓哥兒自出生起便一直小病不斷,性格也有些孤僻,但若說生過什麼大病,印象裡最深的一次只有他三歲那年在湖邊玩鬧時不慎落水。
在此之前,儘管開口的晚,但太醫們一個個檢查過,他的喉嚨並沒有什麼問題,逼急了也能吐出來兩個字來,因此眾人都只以為他是不愛說話,天性使然,長大了就好了。
但是那次落水之後,他發了一場高燒,退燒之後,命是保住了,但是整個人愈發孤僻膽小,連基本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更是任何人都不見,比現在的情況還差。太醫們到那時才改了口,都說他是被高燒燒壞了腦子,再也開不了口了,母親才徹底放棄了奪位。
因為那場高燒燒的太過兇猛,倒叫人忽略了落水前發生的事。
難不成桓哥兒的病並不是因為高燒導致,而是落水前就已經受了刺激,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是這樣,那又是誰刺激到了他呢?
柔嘉一想到這裡忍不住全身發涼,一張張臉浮現出來,她實在不敢想到底是誰做的,只是忽然有些頭疼,身體也隱隱有些不舒服,想趕快帶著桓哥兒逃出去。
她動作有些急,一起身小腹忽然有些急劇的墜痛,臉色一白,差點跌了下去。
正在侍奉她穿衣的宮女見狀連忙扶了一把,她才站穩了身形。
然而一站起,那股墜墜的痛感越發強烈,疼的她有些不安。
「公主,您沒事吧?」那宮女看著她額上的汗關切的問了一句。
柔嘉搖搖頭,心裡隱隱發慌,表面上卻只是背過了身平靜地解釋了一句:「沒什麼事,只是有些腰疼。你去把桓哥兒叫醒,我帶他回去。」
那宮女聽了她的話沒再多問,但當出門拐彎時餘光裡看到她的手扶在小腹上,眉頭還微微皺著,似是有些憂心的樣子,忍不住頓了頓腳步多看了一眼,留了個心眼。
第36章 減半 「不要告訴她。」
小腹墜的實在難受,柔嘉不得已又靠著床頭坐下來歇了片刻。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她小日子一直不是很準確,自從喝了那藥之後,更是亂的不行,她已經記不得上次到底是什麼時候了,忍不住隱隱有些憂心。
縱是不願,她還是回想了一下,她是二月末第一次侍候的他,如今剛是三月中旬,大半個月的時間,按理來說應該不可能吧。
何況,徐太醫的藥又下的這麼重,每每喝下去她都覺得胃裡發涼,指尖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