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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來,因為身體不好,許多人都希望岑鯨能好好活著。
面對他們的期盼,岑鯨每次都會乖乖應下,從不提及自己的想法。
唯獨這次,為了避免燕蘭庭繼續扒她馬甲,她在長久的沉默後決定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五年前我非死不可,如今,倒是沒什麼所謂。」
能活著,就好好活著,不能活著,也不強求。
「所以我不會故意找死,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岑鯨回頭看了眼雲息和江袖,他們聽到了燕蘭庭的話,知道岑吞舟是自願赴死,臉上滿是震驚和迷茫。
岑鯨轉回頭,對燕蘭庭說:「也不用再給我找什麼牽絆。」
燕蘭庭:「好。」
因為燕蘭庭答應的太過乾脆,岑鯨有些不敢相信:「當真?」
「當真。」
對於岑鯨,燕蘭庭一直都很好滿足,只要岑鯨不是自己想死,並願意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活著,他就願意不再違背岑鯨的意願,想辦法給岑鯨創造出一個允許她好好活著的環境。
兩人協商完畢,岑鯨也耗盡了精力。
她鬆懈下來,腦子都是空的,一時想不到自己接下來要幹嘛,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家還在辦宴席,於是越過燕蘭庭往外走:「我先回去了,陵陽縣主還在等我。」
燕蘭庭轉身看著她離開,雲息和江袖跟著往前走了幾步,但因為岑鯨方才那句「不用再給我找什麼牽絆」,讓他們在燕蘭庭身後停下腳步,不敢再跟。
他們甚至不敢開口詢問岑鯨是不是不要他們了,心裡只剩驚惶無措,直到——
岑鯨想起什麼,折回來跟燕蘭庭討要江袖之前給她的膏藥。
方才燕蘭庭從裡頭出來的時候,順手把膏藥也帶走了。
拿回膏藥,岑鯨又問那倆小的:「雲伯可在京城?」
江袖趕緊回道:「在的!」
雲息看起來比江袖沉穩,只是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的肉裡:「還住在水雲居,一直沒搬過。」
岑鯨點點頭,反應遲鈍地緩了半拍,才說:「下個旬休日,你們若是有空,就帶我去看看他。」
江袖:「好!」
雲息手上卸了力道,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正好這些年水雲居換了不少人,你回去讓他們認認臉,以後便不用我們帶了。」
岑鯨像是沒聽出雲息用了「回去」這個詞,又好像聽出來了卻沒在意,應了一聲:「嗯。」
雲息這才展顏而笑,俊美的容貌足以令天地為之傾倒。
岑鯨卻是看慣了他這張臉,揮揮手離開,往女席的方向走去。
回到女席,陵陽縣主已經徹底喝醉了,一看到岑鯨,抱著岑鯨就不撒手,誰勸都不管用。
岑鯨又累又困,也就由著她抱,直到宴席散後,陵陽縣主府上來人接她,才好不容易把她從岑鯨身上扒拉下來。
宴席一散,岑鯨就回自在居睡覺去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有多差,在青州也不是沒有過因為太勞累而病倒的先例,所以她回屋洗了手腳臉,換上寢衣就往床上爬,蓋好被子後還不忘讓自己院裡手巧的丫鬟幫她打個絡子裝小木球。
那丫鬟問她:「姑娘想要什麼顏色的?」
岑鯨困得不行,整個人在被子裡縮成一團,過了半晌,迷迷糊糊地說:「紫色的吧。」
說完岑鯨就睡著了——她是這麼以為的。
夢裡她夢到了很多人,有給她研墨喚她「老爺」的烏婆婆,有坐在樹上喊她「滾」的蕭卿顏,有沒大沒小抱怨她不肯好好休息的江袖,有不知道多少次逃家又被她給逮回來的雲息……
出現的人實在太多了,還有些岑鯨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