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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臨終前,又曾提過此時,為此,林如海多少有些不願逆了妻子遺願。
只是女兒終身大事,哪能如何敷衍定下?
若那寶玉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也罷了,偏身上並不缺紈絝習氣,縱不如那些荒唐的世家子弟胡作非為,亦自有一番頑劣。且有老太太、太太的溺愛,更因此荒失學業,如何能在這世道中撐起一個家?
林如海並不放心寶玉,可思及寶玉到底年幼,或許尚有改正機會,若能見寶玉成器,林如海倒也希望親上加親,好全賈敏遺願。
賈政聽得林如海這般問,更為悵惘,淡淡道:「他既要與秦家的秦鍾到家學讀書,那也只由家學裡的先生管著他罷了。」
寶玉抓周時抓了些脂粉釵環,他雖惱火,只覺這兒子大了怕也會如賈赦般耽於酒色,但彼時賈珠尚且在世,又已進了學,未來可期,賈政也就不大在意寶玉的管教,只讓他跟在賈母身邊,又由元春替其開蒙,而非早早尋來先生教學。
誰知人有旦夕禍福,賈珠竟在李紈有著身孕期間病倒,不等胎兒誕生就夭亡。幸得李紈生下的是男丁,才讓賈珠不至絕後。
賈政也因此先緊了緊對寶玉的管教,為其請了先生授課。
然而寶玉跟著元春識字念書是乖巧,到了先生跟前,卻頑劣異常,極惡讀書,不知讓先生生了多少回氣。
又因寶玉深得老太太寵愛,先生也不敢如何教訓他,只能由他胡為,盡力讓他多讀幾本書罷了。既如此學習,哪有成效大的?但老太太不拘著寶玉看些雜書,賈政縱然說過幾回,也曾要動過棍棒,卻始終被王夫人和賈母攔著,奈何不得寶玉多少。
去年為寶玉請的先生說家中有事,執意回去了,雖當時說明年就回來,但賈政明白,實是先生覺得寶玉頑劣,教不下去了,才要回家。
他有意為寶玉再找授業之師,卻找了好些時日,依舊不得找到。
且寶玉如今已去家學讀書了,他索性將這念頭滅了。
林如海笑著搖頭:「二哥,你可有多久不曾到你們賈家家學去了?」
賈政怔了怔,細細一想,才道:「這……我匆忙間竟也想不起了。大概在我憑祖蔭有了官職後,再也沒有去過。」
當初去家學讀書,為的是考科舉,時常牽掛著課業,只恐考不上,便把書讀了又讀。
而後無需考試,他一度歡喜,後卻在位上愈加迷茫。
在科舉考生眼中,像他們這般得官的人,是要低上一等的。世襲的官兒,與考來的官兒,乃涇渭分明的兩派。唯獨如林如海這般,祖上襲過爵,又憑實力科舉出身,方最被認可,兩派都能說得上話。
「二哥,時至今日,我也不瞞你了。」林如海漸漸斂了笑意,「我怕也只今日才得空和你說這些話,因此縱是覺得不該年節才與你商量這些事,但到底找不到更合適的時間。」
「雖說今年開印的日期定在十九,還有十多日,但我也有許多同僚需周旋應酬的,又不知你有多少家宴席要赴。再者,縱等到十九將近再與你說這些話,那也到底是正月裡頭。」
「且若這事定下的時間遲了,不知可否會橫生波折,倒不如早與你說個清楚,讓你先做打算。」
他鄭重其辭,賈政更不敢怠慢,忙問何事。
兩人這一說話,竟就說了大半天,還是要吃午飯了,下人來傳話,這才中止。
從賈政書房出來是,林如海自是一貫的風輕雲淡、儀態瀟灑,賈政卻先踉蹌了一下,放回了神,漸漸恢復常態。
下人們看著,暗自驚訝,卻也不知兩人究竟說了什麼。
飯後不久,林如海就準備帶崇玉家去。
賈母要留黛玉,他應了,原要明日就來接的,因賈母說該讓她們姐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