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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玉不願黛玉多心，然黛玉早已從他言談中覺知怪異處，因而追出門外，只見他匆匆離開，竟無需多時已走過一個拐角，再也看不到的。

紫鵑上前道∶「姑娘，雖立春已過，外兒的風還冷著呢，還是快進屋裡吧。」

黛玉由著她扶自己進了屋，略一沉吟，笑問道∶「紫鵑，你來我們家也有些時日了，你覺得我們家的規矩和外祖母家比起來，如何呢？」

紫鵑心裡泛起嘀咕。

她被黛玉從賈家帶來，仍是黛玉身邊第一等的大丫頭。只是徐忠家的往常也少不了多提點她幾句。

今日崇玉說起襲人，她也擔心崇玉會不會又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因見黛玉將話題岔開，方鬆了口氣，卻不料崇玉走後，黛玉又提起這事。

她揣度片刻，方道∶「到底是姑娘家的規矩更好。平日裡誰該做什麼活，儘是一清二楚的。若出了什麼差錯，該要追究誰就追究誰即可，也不必總顧忌著誰的情面。」

說這話，紫鵑實是有感而發。

前兩日廚房裡就有人在買食材時，因去了慣熟的攤販處採買，一時檢查得不仔細，回來才發現在新鮮食材下竟混了些不新鮮的。那人本還是廚房總管的佷子，都被罰了，還要自己從月錢裡補上這份缺。

那廚房總管知道自己佷子被罰，不光不幫著佷子，反將自家佷子訓了一頓。

若放在賈府，卻是紫鵑不敢想之事。

第65章

「不光如此呢。」黛玉笑看著紫鵑，「你可猜得到我要說什麼？」

紫鵑再一沉吟，又想著崇玉先前提到襲人等事，不由嘆道∶「我卻明白姑娘意思了。姑娘要說的可是在這兒，並沒有誰是終日裡也沒什麼事可做的。而賈家，卻不知多少人只在那兒閒著？」

諸如寶玉房裡侍候的一些小丫頭，紫鵑如今略一回想，竟也記不得究竟有多少個名字都不能讓她記住的小丫頭子。就連有名有姓的大丫頭，都有好幾個了。

可素日裡，這些丫頭們留在寶玉房中，卻又真是需要這麼多人照顧？那些小丫頭雖然月錢並不多，但勝在人多，加起來也是好大一筆花銷了。

且這些小丫頭著實沒事要做，只在一起打打鬧鬧罷了。她們甚至還未必能陪著寶玉玩。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丫頭就已將寶玉身邊位置佔去，哪兒還輪得到這些小丫頭過來搶？

寶玉身上穿的用的，那更是專人管著……

紫鵑這般一想，竟覺後背冷汗涔涔而下。

和賈府這種程度的人浮於事相比，林家侍候的人實在太精簡了！不至於下人們都不得休息，但每日總有些必須做的事，而不是在那兒閒著，也就嚼耳根，乃至一些上了年紀的婆子之類已漸漸有心聚賭。如此，卻又不知有多少隱患藏在賈府這些下人中間。

如今還是王熙鳳管著，自有威嚴，方懾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若有朝一日，王熙鳳卻要回去大房呢？

黛玉見紫鵑這般反應，料想她已看出賈府潛藏危機。

她低嘆一聲∶「我也不知道外祖母家裡還能堅持多長時間。終究我也不知道他們家的詳細帳本，只憑我在那兒生活了段時間，鳳姐姐又有時候有些什麼要寫字的事情不方便找別人幫忙，會讓我去幫一幫，我才知道了些他們家的事，如今略猜一猜罷了。」

紫鵑默然不語。

她終究是賈府家生子，家人都在賈家，忽然聽說賈家如此，又怎可能安心呢？

賈家榮寧二府之外的人早已習慣仰仗賈家生存，賈家家僕只會更仰仗榮寧二府榮耀。

但轉念又想，如那周瑞家的有個女婿冷子興是古董商，一度惹出事來還是求得王夫人幫忙解決的。

再如那賴大家的兒子賴尚榮，早前得了恩典，早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