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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病了是真的,前幾天跟著大老爺賈赦去爬山,熱了一身汗,一吹冷風,整個人病了,喝了藥發了汗,算是好了。但是王熙鳳覺得,不能在這麼出去亂晃了,這天氣都什麼時候了,眼看著馬上要下雪,這個時候可不能再出門了,就說讓大姐兒接著養病,省的大老爺再帶她出去。
她這邊回到家,婆子們接著她,「大太太說要吃炸的鵪鶉,廚房來說沒有,大太太讓您回來去她跟前呢。」
王熙鳳答了一聲「我知道了。」自回自己的院子,對上邢夫人,她從來沒慫過。
平兒接著她,「總算回來了,這天氣,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雪。二爺去給大老爺送衣裳了。」
王熙鳳點點頭,「巧姐兒呢?還在玩嗎?給她點上燈,別把眼睛熬壞了。」
大雪封路,不到一個時辰,凍雨夾著大雪,地上一片銀裝素裹,馬蹄走到上面打滑。
「大爺,咱們要下來走了,咱們這馬掌該換了。」夏至先跳下馬,拉著賈珹的韁繩,扶著他下來,大雪紛飛,幾個人的身上蓋了厚厚的一層雪花。
幾個人走著走著,甚至會滑到,加上牽著馬,下著凍雨,幾個人凍得撥出的氣都是涼的。
「要不先找個茶樓酒館坐一會兒,喝點熱的暖暖。」夏至問賈珹。
「就照著你說的,先找個地方歇歇。」
走了幾百尺,腳下不停的打滑,風吹的骨頭縫都是涼的。看著遠處一戶人家門口亮著燈籠,賈珹說,「先去人家門口避避雪雨,要是咱們不回去,家裡的人肯定沿著咱們慣常走的那條路找咱們,他們必是帶著厚衣服和暖手爐子。」
幾個人就先去了人家的門前,人和馬擠在一處互相取暖,動靜大了一點,有人來開門,看到是幾個人在門前避雨雪,再看穿著打扮都不是一般人,請他們進來,拿著一個粗瓷碗給賈珹倒了一碗熱水,自己回去跟主人家稟報了。
賈珹喝了一口,讓常隨們把剩下的分著喝了,剛才看門的老人家領著一個年輕的小廝過來了,那小廝罵罵咧咧的,想必是這種天氣不願意出屋子門。老人家彎腰駝背的賠罪,還扶著他,怕他滑到了。
賈珹看了看這院子,心想小門小戶,怎麼養出這等豪奴?
那小廝走到近前,先是挺著肚子,非常倨傲,再一看眼前圍著一個冒黑煙的火盆取暖的人,趕緊諂媚的喊了一聲「這不是珹大爺嗎?」
賈珹沒說話,夏至出面和這人交流,才知道這是賈璉的小廝,賈璉和賈珍父子在這裡喝酒呢。
賈珹聯想到賈家爺們的毛病就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外宅。
「珹大爺您去後面吧,後面有燒的熱熱的炕和燙的熱熱的酒,也能讓這幾位兄弟跟著一塊歇歇。」
「不用了,」賈珹站起來,「這太晚了,回去的晚了,家父家母不放心。」他站起來,夏至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塞給老頭「這是碳錢,看你這裡有火盆,我們把你的碳給點了,大冷天你也別省那點碳了,凍出毛病來喝藥也是要花銀子的。」
一群人牽著馬出門,那小廝追趕不及,中間滑了幾次,又罵門房不攔著,看著幾個人牽著馬走了,趕緊回去報信。
上房賈珍兄弟坐著,加上賈珍的兒子賈蓉,傍邊還有兩個女人也坐著,指使這賈蓉倒酒,賈蓉對著這兩個女人喊二姨三姨。
小廝進來,點頭哈腰的跟賈璉說「二爺,剛才是忠武侯府的珹大爺在門口避雨,那看門的老蒼頭也不問清楚,我去的時候,珹大爺生氣的走了。」
賈蓉就說「把那老頭打發了,這麼不頂用,親戚都得罪了。」
坐在賈璉邊上的那個溫柔一點的女人說「蓉哥兒且饒了他一回兒,這冰天雪地的,你把他打發了,他凍死在外邊也是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