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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斯塔克和索爾一字排開,站在奎妮身後。
墨菲醫生低著頭,輕而細緻地為她的傷口消毒,再用紗布一圈一圈地包好。
他的臉色一直緊繃如弦。
奎妮忍不住伸出手指,想戳戳他的臉。
肖恩像是被她突然靠近的手嚇到了,身體猛地後仰,手臂碰到旁邊的託盤,一陣叮噹亂響。
斯塔克眼疾手快扶住了,避免了翻倒的危險。
診室裡驀然一片安靜。
奎妮知道他一定被嚇壞了。
「肖恩……」
但她剛叫一聲他的名字,肖恩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
奎妮看著他。
剛才令人驚懼、費解的經歷,如同烈日下的潮水,不斷在肖恩頭腦中翻滾、湧動。他當然有諸多疑問和困惑,可是它們在他的大腦裡瘋跑,讓他不知道如何抓住。
然後奎妮就受了傷。他積累的情緒幾乎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他不懂表達,越是情緒激越的時候越是無法將內心的想法宣之於口。
蕾拉也站了起來,朝他走近幾步,伸出手拉他的手:「肖恩。」
他後退一步,高舉起手躲避她的碰觸。
他不看她,手指因為焦慮幾乎絞到一起。
「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他看著雪白的牆壁不停說。
他儘量控制自己的肢體動作,但說話的聲音中一絲明顯的顫抖將他此刻激動失控的情緒暴露無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不受控制地在房間的空地上不停地走來走去。
奎妮問:「不能什麼?」
肖恩的聲音變得更加激動急促起來:「我現在不能跟你說話。我不能跟你說話。我不能。」
奎妮凝視了他一會兒,不解似地皺了皺清秀的眉頭。片刻後又輕輕點點頭,轉身走出診室。
肖恩會自己平靜下來。
待他躲進自己認為安全無虞的陰影裡。
情緒平復之後,他坐在他和奎妮那張長椅上,一個人靜靜看著落日。
這張醫院的長椅變成了他和奎妮的長椅,落日也是他和奎妮的落日。
只是這次她沒有坐在他身邊。
他想起奎妮幾個月前剛剛甦醒的樣子。其實他經常想起她,巡查病房的時候,思考手術方案的間隙……哪怕她就跟他在同一棟醫院裡,他仍會想她。就像現在。
「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奎妮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那天陽光如金、如水,從此在他的血液裡咕咕微響著流動,只有他知道,那裡面封藏著他最妄想的美夢中也從未祈求過的溫暖而綺麗的光。
他當然是早就察覺到奎妮的不尋常。
他去找過格拉斯曼,在格拉斯曼曬滿陽光的辦公室裡坐著,什麼都沒說。
格拉斯曼卻洞悉他沉默的詢問。
格拉斯曼告訴他,奎妮也許和我們不一樣,但她永遠不會傷害他。
這個他當然知道。仍然不說話。
格拉斯曼輕輕微笑,說:「我想奎妮很喜歡這裡,並沒有想過離開。」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格拉斯曼的辦公室。
但奎妮突然提出去紐約的時候,他仍然很害怕。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意外,人們兀自規劃自己的生活,將未來勾畫得美好而充滿希望。
而現實只負責做一件事,那就是用這樣那樣的意外打破它。
肖恩對生活中的很多事懵懂未知,但他懂現實和意外。
奎妮跟他們不一樣。那就不一樣好了。肖恩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他也跟別人不一樣。真正讓他害怕的,是這不一樣也許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