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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啊，不是娘管得緊啊，你想想，大早上的，若是讓小寶或是曉玲撞上了，你們這做爹孃的，還要不要臉？而且小寶才多大啊，你們這不是把他往歪路上引嗎！」

果然，林衛江的表情瞬間有些動容，馮奶一看心裡就有譜了，一狠心再加一把火，轉頭死死盯著何翠翠。

「何翠翠我問你，今兒早上是不是你餵雞？」

突然被點名，何翠翠還有些懵，眼神閃了閃，支支吾吾沒說出來。

馮奶一看就知道必然是何翠翠了，她就知道，老大家雖然是個有小算盤的，但在這種事上絕不馬虎，只要不少了他們家的好處，幹活兒肯定是二話不說的。

只有何翠翠，是個蠢貨！

馮奶也不罵，只嘆了口氣，引得林衛江和何翠翠都撐著腫眼皮看過去，不清楚是怎麼個發展走向。

「老三啊，你知道不，打小兒，娘就最疼你，如今更是最疼小寶了。」

林衛江點點頭，確實是這樣，因為只有他是馮奶和林爺生的，又是最小的兒子，所以馮奶格外的疼他。

想到這兒，林衛江就有些後悔了，他剛剛竟然真的因為被打和丟面子有一點怨恨馮奶，他不孝啊！

馮奶沒管林衛江瞬間有些發紅的眼眶，繼續往下說：「你也知道，咱家是外頭看著光鮮，實則過得怎麼樣，大家心裡都有數，娘為什麼遲遲不分家，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林衛江面露疑問，他為什麼知道唔唔唔？

馮奶卻是望著門框，又像是在透過門框看什麼別的東西，眼神縹緲，臉上是飽經風霜的皺紋，頭上也漸生白髮，林衛江猛然發覺，他的親娘，是真的老了。

「娘為什麼不分家，還不是為了你嗎？」

馮奶的聲音有些哽咽，「老大家種地有糧食，你爹身體不好，掙不了多少工分，你們家兩個小的，你也在鎮上做工，分了家，你們上哪弄糧食，指望著何翠翠嗎？」

何翠翠躺槍，一臉懵逼。

林衛江一聽，恍然大悟，他娘原來都是為了他好啊！

他在鎮上做工拿工資，說得好聽，其實沒有票也沒有供應糧，要是不吃家裡的，他上哪養活一大家子人？

……

「唉，娘就想著啊，老大種地，你做工，哥倆互相幫襯著，日子怎麼也能過下去，可如今你們卻，要是讓老大家逮著了，怕你們丟臉，帶壞孩子，要分家，咋辦，都是孃的兒，你說娘咋辦？

老大有糧食怎麼也能過，娘和你爹拼著老命下地，再加上你哥孝敬著也能過，就是你喲，孃的小三兒可怎麼過喲！」

馮奶這一番話說的聲情並茂，聲淚俱下，林衛江一聽，哪還有什麼怨恨一說，大喊一聲「娘」，蹭蹭蹭跪著走過去抱著馮奶的腿就開始嚎啕大哭。

他的老孃喲，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在擔心他，他不孝啊！

一旁的何翠翠看得直翻白眼，心裡想說得好聽，你倒是幹啊，什麼事還不是都讓媳婦幹去了？

要說何翠翠是個蠢貨還真沒冤枉她，不光蠢，也是真不孝，兩個媳婦年輕力壯，卻讓婆婆幹活，這說的過去嗎？

馮奶也是知道何翠翠已經無藥可救了，反正只要她兒子還向著她，何翠翠就翻不出多大風浪！

這樣想著，馮奶伸手摸了摸林衛江的頭，聲音也是和藹可親，「娘還想著，等再攢兩天，賣了雞蛋，過年，就給小寶裁身兒新衣裳……」

感受到母親溫暖的手，林衛江瞬間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他在外頭磕了疼了，馮奶就愛把他抱在懷裡，摸著他的頭哄他。

可現在，他娘已經老了，他也比他娘要高了，成家了，可他娘還在為他擔憂，林衛江心裡的愧疚霎時就像燒在鍋裡的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