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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昱就只能滿目陰沉地抖去渾身水滴,他一邊默不作聲地用鳥喙捋順黏在一起的絨毛,一邊暗自詛咒重蒼裝逼早晚遭雷劈。
「哈哈哈哈!」而就在此時,一陣悠揚而浩遠的大笑卻突然自虛空響起,一人抱著一鳥抬頭望去,只見清澈見底的淺水中竟奇異地聳起一座青銅色的巨石,巨石形狀古怪,既似大鵬騰飛,又似奇松交錯,隨著它的緩慢升起,其頂端也若隱若現地浮現出一道男子的身影。
青年男子姿態散漫,翹著二郎腿倚在巨石上,帶著邪佞的眉目張揚跋扈,居高臨下地掃過重蒼,目光只在他懷裡雛鳥身上稍作停留,就揚聲道:「聞如璋,早已在此恭候妖主大駕多時了。」
聞如璋?居然又是一個十二府的妖王。此妖一向行蹤莫測,少有人見過他的真身,妖界曾有傳聞說他或許已踏入了終焉態……原來今日重蒼讓他來試探的妖怪就是他麼?
楚昱心下一凜,剛想打足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就見聞如璋慵懶地倚靠在巨石上,隨意一抬手,原本被重蒼清空的水面就再次生長出無數怪石,甚至有幾根從聞如璋腳下的水面緩緩冒出,延展至巨石邊上,錯落有序地搭成階梯狀,而聞如璋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支起身子,順著階梯姿態優雅地慢步走下巨石。
「…………」
楚昱默默深吸一口氣,只覺喉嚨處憋著一口三昧真火:這年頭,愛裝逼的妖怪怎麼那麼多啊?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重蒼不愧是活了上萬年的老油條,對此陣仗根本不為所動,只是漫不經心地抬眸道:「是嗎?可在重某看來,圭璋妖王迎接客人的方式似乎不太友善。」
「雕蟲小技而已,權當助興,還望妖主海量,莫要責怪。」聞如璋笑笑道。
「圭璋妖王謙虛了,方才那一手化頑石為靈怪,可謂暗藏玄妙,今日若非是重某在此,換做十二府任何一個已瀕至大徹態頂峰的妖王,恐怕都在你手下討不到便宜。」
重蒼這一句明褒暗貶,無非是說聞如璋再厲害,也就只能在大徹態的妖怪中逞逞能了,跟他重蒼可還遠遠差著一個境界呢。
嘲諷得好!楚昱在心裡搖旗吶喊,暗道最好你們兩個能唇槍舌劍到不可開交,然後因為一言不合而打起來,鬥得兩敗俱傷那才好呢!
可沒想到聞如璋看著囂張,心性卻是夠隱忍,此時只淡笑著回一句:「妖主謬讚了。」
如此便將方才偷襲的不光彩舉止,輕飄飄地給翻過了篇去,聞如璋也未留一絲空閒讓重蒼在此處多做文章,旋即便側過身來,抬手一請,道:「妖主遠道而來,本該好好招待,但府下貧瘠,只有酒水堪能入口,不知妖主可否賞臉一敘?」
楚昱順著他所引導的方向望去,只見平靜的水面中央,忽有一座亭臺拔地而起,四周也與之相伴地生出朵朵栩栩如生地石蓮,姿態婀娜的逶迤至岸邊,搭出一條極具意境的小徑來。
這個聞如璋,是個很有情調的妖怪啊!
正感嘆著,楚昱就感覺自己的下巴被挑了挑,他抬眼看了下不動聲色的重蒼,心下瞭然——要進入那亭中對飲的話,如此近的距離,便足夠他探知到聞如璋身上補天玉的氣息了。
「妖王美意,重某怎會輕慢?」重蒼嘴角動動,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皮笑肉不笑,說罷,他就率先輕點腳尖,身姿形同融入微風,縹緲而自然地順著那小徑掠進亭中,宛如步步生蓮般,讓人不禁為之讚嘆。
聞如璋靜靜看著,眼中風雲湧動,半晌後才恢復平靜,勾唇一笑,跟了上去。
待兩人齊齊上座,聞如璋手指一勾,石桌上的酒壺便突然浮起,將重蒼面前的酒杯斟滿,自己也端起酒杯,先仰頭一飲而盡後,才目光灼灼地對重蒼道:「之前驚擾了妖主大駕,在下先自罰一杯。」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