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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能明白吧?”
解語花深深吸口氣,問道:“您的意思是,他可能會死是麼?”
醫生躊躇片刻:“只是有這個可能。”
“我明白了,謝謝您。”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那個醫生卻猶猶豫豫地又問:“那什麼,我能不能問問,您和那位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能給個準確答案不?
解語花就這麼望著醫生,眼底有隱約的淚光和悵然。他緩慢地說:“他是我愛人。”
【二】
你長大了到底要不要嫁給我啊要不要啊要不要?
啊呀煩死了!
誰讓你不說的呀,你不回答我我就一直問喲。
你那天都把我氣哭了還要來問我,你耍賴你討厭死了!我說過了不嫁就是不嫁!
真的不嫁?
不嫁!
真的真的不嫁?
不——!
好,那我就娶隔壁街霍家那個小小姐去了啊我上次看到你們一塊兒玩兒來著人還挺好看的。
……,去呀。
……!別嘛媳婦兒,我就想娶你好啵!
——傍晚的風颯颯吹拂而來,那小娃兒柔軟的發線在空氣中飛揚,從遠處捎來的海棠花香便輕易地模糊了視線。
【三】
解語花走出醫院,就看見黑瞎子倚著路虎等待的身影。
“花兒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很好猜啊,……畢竟我認識你十九年了不是?”
“那你就瞞著我?”
“可你還不是知道了。”
“接受手術吧。”
“上車吧。”黑瞎子給解語花開啟車門,笑道:“哎呀手術哪兒那麼容易。我還不想死在手術檯上,留著這條命為你死好了。”
讓人一下子想起來那句“什麼時候你想要我死,就跟我說”。
解語花是不相信黑瞎子這樣的人會為自己而死的,堅決不信。他看著後者跳上車來把著方向盤倒車,輕聲道:“你怎麼不直接說你怕死呢?”
“昂,這還倒真是心聲啊花兒爺。誰能不怕死呢你說是吧?”
解語花靠在車座上微闔上眼,狀若漫不經心地說:“我覺得若是說到死,吳邪要那啥了,還是可以上天堂的,至於啞巴張嘛,似乎是吳邪去哪兒他也去的那種……”
“嗯?”
“小爺我麼,大約就要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黑瞎子瞥了眼對方,笑道:“喲,那看來瞎子是和花兒爺同路的喲。”
解語花還是閉著眼的模樣,道:“那要不,到時候結個伴兒一起走吧。”
他的頭髮些微凌亂,穿著粉色的襯衫,微昂著頭的姿勢顯得下巴線條很優美,能看見脖頸處露出一小片扎眼的雪白。側面望去只能看到他半垂著眼瞼,眼尾微微上揚的感覺。整個人彷彿都是鬆鬆落落的,什麼也不在乎什麼也不傷害。
忘了是在多少年以前。
這個男人便早已經以這樣單薄的清澈的面容與姿態,長久地停留在自己的面前。
半晌。
那個黑瞎子錯過臉頰,眯著眼睛笑起來,道:“好啊。”
【四】
到了中午,解語花進遣唐樓的時候身後跟著豆子。他坐到椅子上,讓站在身後的夥計吩咐人上來一杯君山銀針。
豆子是從他八歲當家起就跟在身邊的夥計了,知根知底;在中國,在這北京城內,上茶也是門學問。
遣唐樓屬於解家地頭。解語花的君山銀針是特供的極品黃茶銀針,另幾位的霍山黃芽也是上品,色味極佳,但卻還不是十大名茶之一,光看就輸給了“黃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