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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開始,兩個人只是資訊素交易的關係,也簽了合同,白紙黑字就是一樁生意。
但這個男人現在做的事,和眼神,還有對她的態度,越來越黏糊,越來越讓她——心煩意亂。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麼樣的東西,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她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
常年蒙在臉上那層溫柔迷人的面具綻開縫隙,撕開了一條直通向深淵的口子。
姜琦注視著卓雲舒,濃黑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出點點森寒:「小哥哥,在我的故鄉,有些人會在臉上紋這種線,像是把臉或者脖子切開一樣,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
卓雲舒搖搖頭。
姜琦:「死亡!」
卓雲舒瞪大了眼睛,剛想問為什麼,嘴唇上就落下一根手指,女人微涼的指尖揉搓著他的嘴唇,順勢將剛塗抹的奶油按進他嘴縫。
甜甜的奶油在他舌尖融化,卓雲舒沒忍住嚥了下口水,那根手指便被他一下吞的更深。
他曾經用人類進化論教育過她,這次終於輪到她反戈一擊:
「因為害怕死亡,就將這種線紋在身上用於逃避死亡。但其實任何物種,包括人類,身體裡都會有一個定時器,到了時間就會被疾病又或各種意外所摧毀。死亡終究會來臨,誰也逃不掉。你說對嗎,小哥哥?」
耳畔傳來女人沙沙的鼻音,溫熱的氣息如同往耳朵裡吹進了暖風般的羽毛,這種情況下,只要一扭頭就能親到她嘴唇,就能迅速乾柴烈火一解三月相思之苦。
但她的問題卻聽起來很嚴肅。
「宇宙中的高階生命為了繁衍後代,為了物種延續,不僅人類進化出abo屬性,也有很多雄性物種會死於交/配。」
女人繼續在他耳邊低語:「一隻飢餓的母螳螂會在配種後吃掉公螳螂,從頭開始慢慢嚼直到吃飽為止。一隻雄性的安康魚會為了配種牢牢吸附在母魚身體上,直到被吸收成為養料。一隻來自深海的亞里斯大章魚會為了配種斷掉自己的交接腕,之後便再也無法捕食,幾個月後不吃不喝活活餓死。」
「唔?」他想問她到底要說什麼,但嘴巴里還堵著一根手指,這讓他剛一張嘴,口水都不小心流出來。
「所以交/配本身其實也意味著死亡」她的問題越來越詭異,語氣裡甚至帶著一絲狠厲,是連姜琦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威脅口吻:「你是否想過以後會怎麼死?」
卓雲舒活到快三十,還從來沒有細思過死亡這種話題,他雖然感性,卻絕不矯情。
父母離婚後他被判給了柔弱的oga父親,父親除了生孩子基本沒有賺錢的能力,後來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他從小的生活已經很苦了,因為餓肚子還在垃圾桶撿過別人吃剩的漢堡和可樂。意外入了舞蹈這行後就更苦,但學舞的男生太少,只要去學就有獎學金,不但能解決他的吃飯問題,有時候還能得到一些意外的獎金,給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爸爸,也多帶一碗熱粥。
三年前那次差點兒被挫骨揚灰,一切重頭再來的挫折,但他也從沒有想過去跳樓,去逃避。
他不想當資本的舔狗,更不想拋棄靠真本事吃飯,只走直路的初心。
哪怕前路確實很難,哪怕一時生活沉重的喘不過氣。
哪怕黑雲壓頂,看不清未來方向。
但只要問心無愧,他就覺得自己還能像鳥兒一樣自由曼舞。
卓雲舒用舌頭頂開女人的手指,喘息著終於說出了話:「我沒想過呀,畢竟意外隨時都可能出現,誰也控制不了自己怎麼死。但怎麼把日子過順,把當下過好,卻是隨時隨地都能自己個把控,只要用心就能讓自己開心的事。」
姜琦因他這話微微失神,卓雲舒覺得手腕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