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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依看著牆壁的抽象畫,難以想象是什麼東西。
秦正的手在唐依依的衣服裡,輕車熟路,口上說,“李眉住的那個小區周圍,從七十五到八十三,那幾個門面都是你的,是開店,租出去,還是想怎麼用,你自己拿主意。”
唐依依的眼睫一動,前段時間李眉跟她提小區房價的事,她留意了一下,後來就沒再看。
那麼多門面,都是冰冷冷的房子,她又不貪圖富貴,要來有什麼用?
搞的好像只要她提一個字,秦正就能讓她如願,那意思無非就是說,看,我對你多好。
可她最想要的一樣,秦正偏偏不給。
似乎也不指望她露出意外,驚訝的表情,秦正又說,“儘快決定報個班,舞蹈,瑜伽,還是別的,想好了告訴我。”
唐依依猛地抬頭,“報個班?”
秦正昂首,“嗯。”
唐依依的臉色冷淡,“我不去。”
秦正噙著笑,語氣充滿危險,“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嗯?”
唐依依徒然一個用力,從秦正腿上起來,還順手在他胸前一推。
猝不及防,椅子向後倒去,秦正摔地上了。
他的面色鐵青,一字一頓道,“唐依依,你找死!”
唐依依看呆。
幾十年裡,第一次看秦正這麼狼狽。
滑稽的不行。
她在秦正過來揪她的前一刻,甩手走人。
沒理會身後的低吼聲。
人怕就怕有所求,那樣就會變的不像自己。
以前只有她有,現在秦正也有了。
她求而不得,秦正也一樣。
月初,秦正帶唐依依出了一個墓園。
到那兒,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唐依依才知道秦正是什麼意思。
天氣已經漸暖,溫度回升,早晚還是涼絲絲的,是個亂穿衣服的季節。
唐依依穿著黑色長款厚外套,帶大毛領的,跟她站在一起,秦正一身黑西裝要清涼很多。
墓園裡靜悄悄的,在一座座墓碑的襯托下,陰森森的。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活著的人再去計較,怨恨,糾結,毫無意義。
那些過往理應一同埋進土裡,在地底下慢慢腐爛,等著時間一到,揮發。
唐依依把放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涼意鋪天蓋地般襲來,很快就捲走手上的熱度,留給她的是冰冷。
一陣風呼嘯而過,墓園四周的樹木被吹的東倒西歪,那聲音竄進耳膜裡,像是鬼哭狼嚎,唐依依打了個寒戰。
下一刻,又有一股溫熱的觸|感包住她,裹著一層薄繭。
“唐平州,謝謝你。”
磨|蹭著掌心裡柔軟的手,秦正開口,嗓音裡波瀾不起,話語說的突兀。
唐依依的臉更白了幾分。
她的耳邊再次響起厲鬼的聲音,“如果你當年做的是另一個選擇,你的大女兒唐依依進不了秦家,我也就不會碰到她。”
那該多好,唐依依想。
“可惜沒有如果。”
嘆息著說出一句,秦正俊美的面龐籠著一絲愉悅,在唐依依的餘光裡,他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面目可憎。
“所以我要謝謝你,把唐依依送到秦家,送到我眼皮底下。”
秦正勾唇,看向身旁的女人,“你說是嗎?”
這場景和那些話要是安排在一對兩情相悅的男女身上,就是感恩。
可在唐依依這裡,秦正所說的每個字都在把她往地獄閻羅拖去。
萬劫不復。
離開墓園,回去的路上,唐依依一直沒說話,秦正也是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