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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弟子昔年在下界認識的朋友,帶著群妖組成的雜耍團遊走世間,十分有趣。”
提到當年之事,謝衣隱有兩分忐忑,叛師出逃雖於道義上無愧無悔,但對沈夜個人,終究令他頗為難當。何況如今前塵盡洗,心如明鏡,各方情由透析來看,自己當年對師尊,的確有些過於苛責了。
“是麼。”沈夜不置可否,片刻後,微微點頭道:“你這邊有朋友,很好。流月城悽清閉塞,疾患不絕,我身為大祭司,各項要求極高,你少時便隨我學藝,成年後又任了破軍祭司之職,加上研習偃術,想來那十一年裡,竟從未過過一天逍遙自在的輕鬆日子。下來之後……能交上幾個朋友,很好。”
“師尊……”謝衣心頭一跳,只覺沈夜話音沉沉,內中竟隱隱有些羨慕之意,胸中頓時瞭然。師尊此話既是為自己欣慰,怕多少也想到了他自己——身為大祭司,肩負一族前途命運,又恰逢生死交關的當口,沈夜於流月城中百餘年的苦苦支撐,苦心經營中,是否也曾想過得一日輕鬆自如,交三兩可推心置腹的好友呢?
這樣的師尊,自己竟棄他那麼多年……
突有千言萬語縈於胸口,卻紛紛滯澀難行。
默然片刻,謝衣手指一動,那偃甲鳥便接著說下去:
“好友,我目下還有一事待處理,雖思君如故,仍無暇與你會面,萬望恕罪。明年三月桃花盛開之際,我二人可否相約武陵源,醉飲百花釀,葉海當面向你請罪之餘,更可將這幾年中各自所見的趣聞一一道來?”
呵,有何不可。聽著葉海久違的聲音,謝衣忍不住露出微笑,對著偃甲鳥輕輕點頭。
“另外,欠你的那堆東西,我已籌得差不多了。此番不曾帶得齊全,先將100根畢方翎還你,照例是放在你紀山的居所中,你若有空,不妨自取。我這便別過,請君莫忘明年三月之約。”
“哎喲,說得這般鄭重,天曉得你屆時是否又要落我空等一場。”謝衣手指往偃甲鳥面前一劃,已開啟內中的凝音石,叮囑道:“故友既主動邀約,謝衣豈有缺席之理?紀山的東西我回頭自取便是,無須掛懷。另外,雖不知你此行要做何事,亦萬望慎之重之,莫要明年我所見的,竟是個殘缺不全的葉海了。”
說罷,謝衣放飛偃甲鳥,看它“撲稜稜”繞著房舍盤旋了兩圈,接著一躍沖天,往東而去,很快已消失在雲霧當中。
目送偃甲鳥遠去,謝衣負手望天,似陷入回憶中,沈夜也不打擾他,自行走到柱欄邊,凝視著平靜的湖面。片刻,謝衣回頭對沈夜道:“師尊,看來我還要往紀山一趟,將葉海給的東西取回來,放在那裡總不夠妥當,何況計劃要做的一件偃甲上正需用到畢方翎。”
“嗯。”
“此行……”猶豫一下,謝衣接著道:“此行亦得好些天功夫,紀山居所我已多年未至,當初聽無異說,他們便是從紀山那邊過來的,山中道路和建築雖整體完好,但畢竟已過去許多年,難免有損毀之處。我想既然去了,就將紀山的偃甲設施和水利工事都略作修繕,不枉當地村民念我這許多年。只是如此一來,時間上恐怕又……”
“無妨。”沈夜截斷他的話,坦然道:“既這樣,我與你同去便是。”
“啊?”謝衣聞言一愣,沈夜這話大大出乎他意料,未曾想師尊竟願隨自己同去,心頭不由乍然一喜,問道:“師尊……當真要與我同去紀山?”
“呵,與其看你猶豫不下,不如主動應了。”沈夜微微一笑,道:“既擔心我獨自留在靜水湖生變,又舍不下紀山那邊的凡人,猶猶豫豫的,何曾像你?”
“這……只是實在不敢向師尊提出同行的要求,此意過分奢侈,謝某連想也未曾想過。”謝衣低頭,語調裡多少有些黯然。
“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