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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取他年少時設計作品的歐文,背叛和出賣程家的王氏父子,一直窮追不捨的堂口組織。如果他信命,這些人都將一直逍遙下去。
但這些人都不是程惜選擇歸來的最終目的,壓在他身上最大的石塊,在北京,在權利的最中央。
“我走到今天,不是為了被選擇,而是為了去選擇。”程惜抬眸看向程博空,口吻輕淡地說,“我不能為了去擺脫一個東西而先學會接受這個東西,那沒道理,也說不通。可是方才叔父要我做的,就是那樣的事。”
“你想擺脫程家在道上的勢力?包括你父親建立的一切影響力?”
“想,”他說,“從頭至尾。”
程博空一時沒反應過來,他以為,即使程惜本性不喜歡打打殺殺,但家族使命使然,他最終也會是這一切的唯一的繼承人。
“我承認它能在很大程度上幫到我,但如果我接受了,我的所作所為都變成了笑話。”程惜喝光杯裡的茶,站起來說,“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讓自己永遠遠離它。”
“可是你之前不是……”程博空想說,你之前不是做得比你父親還好嗎?你明明天生就是這一道的王者。
“因為我那時有更重要的東西要保護。”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笑了一下,說,“讓我的原則屈就於她之下的……一個人。”
人生中的變數,並非全都讓人變得不幸。總有一些東西的出現,讓你即使偏離了原來的路線,卻還能欣然笑出聲。
喬忍之於程惜,就是這樣的變數。
只是不知道,程惜之於喬忍,是否也是這樣的變數。
3
是夜,月涼如水,夏風輕柔。
郵箱裡的收件箱滿得就要溢位來了,程惜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長指在眉心揉了幾下。
林經理在電話裡說,之前安插在王氏集團的操盤手都已經安全轉移到國外了,接下來只要等著證監會的調查結果和高層的裁決就可以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越到後面越讓人覺得疲憊,即使勝券在握,還是忍不住心生厭倦。
收拾完樓下一切瑣事,臨走前,容姨輕手輕腳地經過他的臥室,因為裡面睡著吃過晚飯之後就說要睡覺的喬忍。
容姨是來提醒程惜吃東西的,“先生,你晚上只喝了兩口湯,夜裡可又要胃疼了。好歹下去吃點吧。”
“不用了,容姨,我沒胃口。”他沒抬頭,雙眼盯著電腦螢幕。
她一向是不大敢勸他的,之前在美國,為了用比普通人短一半的時間拿到經濟學碩士學位,他常常徹夜學習,研究案例,廢寢忘食是常事。
胃上的毛病,就是在那時候落下的。容姨照顧他,卻無法勸他。
有一次,他餓到一站起來就發暈的程度,容姨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他去用餐,她心痛地問他:“先生,你餓著自己不難受嗎?”
“如果不餓著,我就會失去活著的一切感覺。”
那幾年是那樣的黑暗,對任何一個年輕人而言,都難以勉力支撐下去,偶爾尋找刺激也無可厚非。
但是程惜既不抽菸,也不喝酒,不貼尼古丁貼片——凡是他父親的喜歡做的事,他都萬分不願沾手。
只有飢餓這種東西,才能時刻提醒他自己還活著,提醒他自己揹負的到底是什麼。
很瘋狂,很真實,只有程惜才會做的事。
容姨想起這些,輕聲嘆了口氣,走到門口,看見他的臥室,又折回來說:“先生要是不照顧好自己,怎麼照顧她?”
聽見這話,程惜抬起頭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臥室,黑如夜色的眸裡不知流轉著何種考量。他合上電腦,“那我——”
一陣物體摔落的聲音從臥室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