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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果真是何言,人如其名,何必多言呢。
喻宵突然覺得,多半是因為節目總監太八卦,領頭把新聞部的氛圍整得跟文藝部似的,新聞部辦公室才活該背陽。雖然他也沒去想兩者之間有什麼直接或間接聯絡。
何言的下半句話喻宵沒去聽。等何言把話說完後,他潦草地帶過一句:“互相關心才能把工作做好,對吧。”
何言盯著喻宵那雙狹長的眼睛看,可不管看多久,他都只能讀到“拒絕向您透露任何工作之外的資訊”這一句話。他不禁感嘆喻組長這人水太深,八卦難挖。他決定先把這事兒放一放,還是進入這場談話的核心吧。
他遞給喻宵一張紙,然後交代接下來的工作。
“後天要做個師大的專題報道,你帶你們組去拍。主題是‘師大的歷史沉澱與人文情懷’,具體要求都在這兒,你把握好就行。”
“校園專題?”喻宵接過紙,“知道了,我回去就讓他們準備。”
喻宵走出何言的辦公室,在走廊上邊走邊看工作要求,突然想起來家裡住對屋那位好像就是個大學老師。
只要顧停雲站到講臺上,學生每一天都會更加深刻地領悟到,他溫和的外表下包藏的是一顆極具攻擊性的心。
十班的學生都明白,上顧老師的課是不能打瞌睡的,打瞌睡會讓顧老師爆種,最後自己是要哭的。但就是有同學偏偏愛往槍口上撞。
“第三排左起第二個,高中生物課上老師問鯽魚的呼吸特徵,回答‘呼吸困難’的是不是你?哎很好姿勢調整得很快,別不用站起來,這兒不是高中課堂,我上的也不是生物課。不過你既然都站了我也不能讓你白站是吧,這節課我們講了魏晉文學,不過我估計你也沒帶腦子聽,我管你聽沒聽來《悲憤詩其一》揹我聽聽,背不全今天我午飯你請,要帶水果的那種。”
被顧停雲點到的同學一會兒站一會兒坐,活像個彈簧一般。他苦著一張臉,看看大螢幕上的PPT,再看看顧停雲,感覺到自己的學分正分分鐘被顧停雲凌厲的眼神勾走,簡直欲哭無淚。
“等不困了再坐下。”顧停雲用電子教鞭敲了敲講臺,面向全班同學,“一開學我就跟你們說過了,要摸透一個人的脾氣哪能光看長相。”
坐在第一排的一個男同學立刻搭腔:“老師我建議你下次戴墨鏡來上課吧。教鞭已經不能滿足你了,帶根皮鞭兒過來吧。”
顧停雲半眯起眼睛盯著他看:“這位同學說得好。作為對你的充分肯定,明天請交份檢討上來,沒有字數限制,允許自由發揮。”
男同學被顧停雲看得頭皮有些發麻,但誰叫他從小就以插科打諢為第一業餘愛好,沒忍住一句話又從嘴巴里溜出來:“老師,老師我寫檢討的文采還沒寫情書的一半,你看我能不能用情書代替……”
顧停雲將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末了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姓張是吧,板寸頭,戴黑框,我記下來了。你要這樣做也行,我會抱著欣賞的態度去閱讀的,不過我不希望在文章裡發現‘皮鞭‘這種關鍵詞,建議你把類似的詞也打個碼。以上,下課。”
第二天,顧停雲收到的是一張被各色熒光筆劃滿的A4紙。他倒也沒有立刻表態,而是把整張紙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又倒過來看了一遍。
“老師,我按照你的要求,全……全打碼了。”板寸頭戰戰兢兢地仰望著顧停雲。
顧停雲推了推眼鏡:“你的心意我大概瞭解了。不過板寸張同學,寫情書要用小清新碎花信紙,追了那麼多年女孩子連這點經驗也沒有嗎?難怪師大文學院男女比例1:9你也沒找到女朋友。”顧停雲把手裡花花綠綠的紙團成一團往板寸頭桌上一扔,“差評退貨。好了我們開始上課,今天我們講唐詩。南北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