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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

周予瞬間想給他豎起中指。

現在十二點了，大哥，你沒有心。

他走到自己的房門，腳步一頓，然後推了推二哥的房門。

也不知道有沒有等他。

結果才推了一點點角度，周景湛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來。

「睡覺。」

周予手指摳了摳門邊：「噢。」

他進了門差點被門邊上的輪椅給絆倒了，他瞬間迷惑起來了。

二哥坐在床上，輪椅在門邊，床到門的距離要走好幾步，二哥的走位好奇怪啊。

難道是一直等著……

「明天要早起。」周景湛聲音淡淡的。

周予撓撓頭：「我知道，大哥說要六點半起床，我肯定起不來。」

「六點半？」周景湛眼睛是屬於清冷範的那種，隨意瞥你一眼就覺得這人不好親近，如今被蒙上了，疏離感減少幾分。

「他們九點半才到達機場，不用這麼早。」

周予吃驚。

那他信誰。

「可是大哥說……」

周景湛想到什麼，帶了點勾人的意味，輕聲道：「想讓你喝牛奶吧。」

畢竟清晨的牛奶味道濃鬱且新鮮，過了時間就涼了，還得重新煮。

今晚周予是回房間睡覺的，但是周景湛半夜口渴了，水涼了不想喝，自己摸索著出門，周予沒睡死，聽到動靜出來就幫他倒水。

「二哥，我陪你睡覺吧。」

周予自己就照顧不好自己，但此刻卻異常鎮定，雖然嗓音聽起來沒睡醒，又低又軟，沒什麼信服力。

「好。」

然後周景湛差點一晚上沒睡著，光幫他蓋被子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覺是不是喜歡踢被子的，反正在他這邊，周予那雙腿特別調皮。

周景湛在黑暗中，手指微微蜷縮，然後把他抱了抱。

他淡紅色的唇微啟，撩在周予的耳後根上：「不許動了。」

第二天一早，周斯辰穿戴整齊下樓，發現只有阿姨在準備早餐。

「他們呢？」

阿姨：「還沒起床呢。」

周斯辰瞥了眼牆上的掛鍾，七點半。

阿姨在周家工作了這麼多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趕緊道：「我去叫人。」

「不用。」周斯辰神色淡淡，「我去叫。」

他來到三樓，下意識走到周予的房門前，想像到小傢伙睡得不情不願，頭髮亂飛的模樣。

周斯辰看了會兒後，忽然盯上了周景湛的房間。

他走過去敲了敲。

周景湛從浴室出來，熟門熟路的走去開門。

畢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臥室，就算是看不見，他也能記得傢俱擺放的位置，以及臥室格局路線。

周斯辰的味道有獨特的薄荷，早晨是淡淡的，到了下午會愈發濃鬱起來。

周景湛現在嗅覺靈敏，一聞便知其人。

「大哥。」

「罕見。」周斯辰笑了笑，視線不自覺落在地面上的一雙拖鞋，笑容淡了幾分。

「小予在你房間睡覺了？」

周景湛嗯了一聲，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是你昨晚留他太久了。」

周斯辰挑眉：「我想他應該是擔心你不方便，既然如此，就請個護工來家裡，二十四小時的那種。」

周景湛稍稍側顏，嘴角淡淡的：「我不太喜歡其他人碰我。」

「但是大哥的建議，我會考慮。」

周斯辰低低笑了：「希望你真的考慮。」

周景湛微微抬頭，剛才那句話的語氣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