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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的組成絕不是隻有父母,子女也享有同樣的地位和權利。既然是一起組成的家,那麼破裂時也應該有知情權。
在陸星瑜的認知裡,路任絕不是這樣的人,即便現在成了這樣的人,她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再婚?為什麼要抹去我們的存在?我們讓你丟臉蒙羞了嗎?」
路任沒有辦法回答女兒的問題,他只是說:「星成還小,你一個大姑娘還沒結婚,帶著一個孩子怎麼生活?」
「所以我們要喊程佩玉為媽媽?」陸星瑜覺得這簡直是個笑話。
「她會照顧好你們的……」路任想,程佩玉那麼想替代蘇衡,會對兩個孩子好的。
陸星瑜冷冷一笑:「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而且星成也不需要,我會照顧好他。」
「你何必這麼倔強?」路任的聲音輕輕地顫抖,幾乎是在懇求女兒留下。
「是你先絕情的啊。」陸星瑜說,「可能我太倔強,不像你那麼聰明,懂得識時務,才能名利雙收。」
「星瑜。」路任叫她,「即便你媽媽不在了,我也是你的父親啊。」
「以後不再是了。」陸星瑜明明已經紅了眼眶,但絕不讓眼淚掉落,陸星成感受到牽著他的那隻手是那麼冰涼,像她的心一樣,沒有了任何溫度,「我和星成從今天起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只有母親,她叫蘇衡,我們沒有父親。」
訣別的時刻,懵懂的陸星成並沒有很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姐姐一路牽著他走一路哭,從小聲啜泣到放聲大哭。那麼愛面子又驕傲的姐姐在人流湧動的街道上哭得像個孩子,撕心裂肺。
匆匆走過的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她,小聲議論:「失戀了吧?」「被甩了?」
其實世界上比愛情重要的事多了去了,總有些人拎不清,腦子裡除了膚淺的想法再無其他,所以陸星成從很早就開始鄙視無知的人類。
當時陸星成問了姐姐一個問題:「姐姐,我們為什麼要回來?我想我們的家。」明明那時候的家裡有爸爸、媽媽、姐姐還有他,為什麼要回來,回來之後什麼都沒了。
陸星瑜抱著弟弟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星成,那個家已經不在了。」
姐姐說完這句話,陸星成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事,淚水瞬間充盈了他的眼眶。他緊緊握著兩個小拳頭,瞬間的悲痛讓他的鼻腔和咽喉如同塞滿了棉花,發不出聲音也喘不上氣,聲帶艱難地震動,發出哽咽的聲音:「我不哭,我是男子漢。姐姐,我不哭,我勇敢的,媽媽讓我要照顧好姐姐的!姐姐,我不哭……」
陸星瑜不記得那天陸星成說了多少遍「我不哭」,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直到聲音沙啞再也說不出話來。
夜幕降臨,彼時的c市不像如今那麼繁華,沒有亮如白晝的燈光,也沒有五彩斑斕的霓虹,只有充滿著人情味的萬家燈火。只是那麼多的燈火裡,沒有一盞燈是為陸星瑜和陸星成而亮起的。
「寶貝,回家啦!」也許這句話,陸星瑜和陸星成在日後的歲月都還有機會對自己的孩子說,可是再也不會有人對他們說了。
程佩玉是真的瘋了,她不單單有抑鬱症,還有狂躁症,所有的這些都源於她對路任的耿耿於懷。年輕時她因為路任的拋棄解不開心結,如願以償和他結婚後她又因為路任的冷漠而憤懣。這幾乎是個無解的死迴圈,她讓路任眾叛親離,明知道自己會得到怎樣的婚姻,卻又不願意放手。路任對她冷漠,她就更加孤傲,她不願意認輸,不願意承認自己羨慕蘇衡。不用迎合與討好她,路任得以一心去忙服裝設計,明明是她自己導致的結果,她又為此生氣、不平。
過著有名無實的婚姻,養著沒有血緣的孩子,有時候在孤獨的深夜裡,她會有片刻的清醒問自己,這究竟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