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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弦按久了,手指刺疼,池寧手上起過繭子,他嫌醜,挨個磨掉,再彈時依舊疼,但敏感度不如之前,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大概十點半,池寧練習完,開了直播。包括美人魚族群裡的那支曲子,他每天雷打不動彈唱三首,偶爾會穿插互動。
彈幕上暱稱為『蝦仁不眨眼』的使用者一直在發訊息:我剛來的,昨晚熬夜把我寶的直播回放翻到頭。
蝦仁不眨眼:但我寶為什麼天天都唱同一首歌,叫啥名?找遍全網都沒有。
蝦仁不眨眼:自己編寫的?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
池寧回答過類似問題,但因為觀看人數太少,他很久沒和人互動過了,便止住按弦的手,一五一十地應道:「沒有名字,不是自己編寫的,有特殊意義,想唱給我哥哥聽。」
蝦仁不眨眼:哥哥?哥哥?!是我想的那種哥哥嗎?!!
螢幕熱鬧起來了,由蝦仁不眨眼帶頭,不少潛水的人冒泡開始火熱討論。
他們在說什麼?池寧滿臉疑惑,開口詢問時,突然在滿屏的「蝦仁不眨眼」中,看見了一條彈幕——熱心漁民周老闆:媽媽的乖崽今天咋不戴耳釘?
池寧咯噔一下,迅速摸耳朵,右耳空空一片,珍珠耳釘不見蹤影。
他剎那間變了神色,心裡湧起一股巨大的恐慌,隨後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全身。
吉他墜在地上,池寧慌忙關了直播,傻傻站著,不死心地重複摸耳朵,沒有,沒有,還是沒有……珍珠他自小戴著,猶如身體的一部分,甚至比任何部分都重要。除去作用,單論感情,也是無法割捨的存在。
珍珠耳釘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全被翻了個底朝天,還是一無所獲,也許掉在了梁行野公司。池寧一看時間,公司已經關了門。
他站在門口等梁行野回來,心情惶恐煩亂,猶如芒刺在背,忍不住到處亂轉,不死心地繼續翻找。
零點剛過,梁行野滿身疲憊地踏進大廳,見池寧趴在地上,拿手電筒照著沙發底部,像在找什麼東西。
「怎麼還不睡?」
聽到梁行野的聲音,池寧立刻爬起來,滿臉著急,「我珍珠不見了。」
梁行野掃過他右耳,眉心微皺,問:「我沒幫你扣好?」
「扣好了,是我自己弄丟的,」池寧顧不上自責,加快語速,「這裡我找了都沒有,可能落在你公司,我想去公司找。」
小如彈珠三分之一的耳釘,找起來談何容易,梁行野說:「現在太晚,你先去睡覺,明天再說。」
「可是我想……」
「明天叫大家一起幫忙找,效率更高。」梁行野脫下外套,準備上樓泡澡,「好了,快去睡覺。」
池寧心裡焦急,手下意識在抖,但被拒絕後,他不敢強行要求,在梁行野的督促下,烏龜般挪進了臥室。
池寧背抵著門,摸到空空如也的右耳,心裡充斥著難受和自責,又莫名覺得委屈。
晚上他未曾涉足臥室,可還是翻箱倒櫃,抱著希望做無用功。翻了會兒,池寧想起第二遍檢查遺漏了走廊的一小塊範圍,便開門出去。
梁行野放好泡澡水,想邊泡邊小酌一杯,走到隔層,發現儲酒的小架子空了。酒窖在地下室,他猶豫幾秒,大步往外走。
到了走廊,梁行野停住腳步,池寧半跪在拐彎處的角落裡,彎著腰,正扒拉地毯。
梁行野喊他:「池寧。」
池寧回頭,看到梁行野,立刻起身回臥室,梁行野朝他走過去,在他要關門時伸手卡住。
池寧沒料到梁行野會突然伸手,來不及收力。厚重的門壓住梁行野手指關節,手指瞬間變得紅腫,梁行野猛地蹙眉,一把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