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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中午，阿聖就將庫房裡的細項一一給她整理了出來，便先她一步幫她打聽好別家的價格變動等事。如此她一下子空出了半日閒，且傍晚時，鄰居幾位老太太又約了莫老太太過去看戲摸牌，倒是將她一個人留在了家裡。

這樣，莫雪自然是死活要磨著她一塊出來的。

&ldo;娘，姐姐，快看，那邊那邊，那邊有好多買面具的&rdo;莫雪將自個的兔子面具頂在腦門上，然後扯著莫璃的手，兩眼發亮地指著路邊那專買面具的攤位道。

&ldo;你還想要？&rdo;莫璃笑著在她頂在腦門那的面具上輕輕拍了拍。

&ldo;給姐姐和娘賣呀，以前姐姐不是都和我一塊帶著面具走燈市看焰火的麼。&rdo;莫雪一邊說著，還一邊拉住朱氏的手，接著道，&ldo;我記得娘去年戴的是嫦娥面具，爹是……&rdo;原是笑眯眯的一張臉，卻說到這時，一下子住了口，然後表情有些呆住。

他們上空忽的又爆開一朵銀花，無數條弧光四下散落，掀起一陣微的喧譁嘈切聲，滿城的燈火依舊，熱鬧依舊，繁華依舊，唯爹爹不在了。

朱氏心中一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莫璃忙笑道：&ldo;那雪兒快跟我過去挑個好看的，可別讓人搶走了&rdo;她說著就拉起莫雪的手，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往買面具那邊走去，且還不忘回頭讓朱氏和紅豆跟上。

滿街珠翠，沸地笙歌，朱樓燈似火，百姓喜似狂。遠處的舞火把、耍火龍燈雜耍開始了，樂坊內的琴絃也彈開了，天上人間到處一片欣欣向榮的鬧春月夜景。

謝歌弦和謝天運從馬車上下來後，且看且行，沒多會，也走到這西市大街上。

附近酒樓內歌姬的唱聲傳了出來，詞曲極其應景：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ldo;今晚帶面具的人可真不少，特別是姑娘家，竟十有七八是都帶著面具，真是可惜了。&rdo;謝天運看了一路後，不由就嘆了一句。

謝歌弦即嗤笑地看了他一眼：&ldo;可惜什麼，難不成你今晚出來就是為著看這街上姑娘的真顏。&rdo;

謝天運撇嘴道：&ldo;那有啥可看的，我是想找人，可這一個個都帶著面具還怎麼找&rdo;

謝歌弦搖了搖頭，閒散一笑：&ldo;特意出府找人，你這是惦記上哪家姑娘了？&rdo;

&ldo;我這是替六叔你找呢。&rdo;謝天運說著就嘿嘿樂地瞧了謝歌弦一眼，接著道，&ldo;除夕那晚，老太太跟六叔提的那事，我可聽到了呢。&rdo;

&ldo;人小鬼大，我還需要你幫我找人&rdo;謝歌弦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然後就往前走去。

&ldo;六叔，六叔等等我呀。&rdo;謝天運忙追上，卻瞅了瞅謝歌弦的臉色後，眼睛轉了轉，就改了口，&ldo;咱也去買個面具戴上吧，這樣誰都認不出誰來，豈不更好。&rdo;他說著就拉著謝歌弦往旁邊的攤位那走去，反正一會去福運樓看焰火時自會遇到，每年她們都會去那吃湯圓，他早就打聽好了。謝天運這般想著，不由更添了幾分興奮，都帶著面具遇上，到時一定很有趣。

cháo水般的人流從身旁穿插來去，謝歌弦因謝天運那句話，心頭微動，終是不由抬眼，往周圍尋了一圈。只是在這遊人如織的上元夜，他尋找的目光只看到浮光掠影的交錯，以及那幾欲迷亂人眼的衣香鬢影。

而旁邊有女子從他們身旁走過後，有頻頻回頭的，也有遲疑著又往回走的，但卻都只是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