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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顧明昭挑著眉頭道,「這河西巷尾的宅院……好像是咱們東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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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和覺得,自己打從回了棠京,已經摸不清楚公爺的心思了。
若說當時以為太子公爺竹馬竹馬自幼相戀是錯,後來以為這兩位感情平平也是錯,總不至於前幾日那次已經傳遍京都的提劍退婚也是假的吧?
可瞧瞧他這幾天奉命辦的事——去打探太子在宮外購置且沒擱在明面上的宅院、順便再把那宅院旁邊空置的宅院買下來、按公爺的想法匆匆修整一番、最後再透過費了老鼻子勁安插進去的東宮暗線送封密信進去……
就為了見一面。
知道的以為這兩位要商量朝廷大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擱這偷情呢。
謝恆輕車簡從的到了信中那座河西巷尾的宅院門口,瞧見站在門口抽鼻子的陸言和,才知道秦燁邀他相見的地方,就在他自己購置的別院——隔壁。
做賊一樣偷偷摸摸掩了身形去了隔壁,剛進了兩道門,謝恆就瞧見了內中情形。
這屋子瞧著年月已然空置許久,推倒重修顯然來不及了,內裡卻顯然是用了心思的。
一應陳設佈置蓋是新置,瞧著像是從定國公府直接拉來的,熟悉的檀木香味自鎏金香爐中裊裊升起,桌案上竟還擱了瓶酒,隱隱透出清冽的梅花香氣。
更重要的,是站在窗邊等自己的那個人。
謝恆一眼就瞧出來,秦燁今日與往日不同。
這人平素好潔,卻也只是好潔而已,在穿衣上並不講究。私下裡一貫的單薄長衫,進宮則穿官服,只儀態形制上不出錯也就是了,其他的概不講究。
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身上換了身藏青色窄袖長袍,袖口處繡得細密的紋樣在燭光下若隱若現,發冠腰帶也改用了白玉,月色下瑩潤潔白,越發襯得眼前人清俊挺拔、光風霽月。
兩人敘禮坐下,屋中沒再留伺候的人,秦燁將酒杯遞到謝恆面前,道:「去歲淮王府中嘗的梅花釀,殿下嘗嘗。」
謝恆接過杯盞,淺淺抿了一口,便道:「定國公今日相邀,可是有要事相商?」
太子素來直接,秦燁也不在意,目光在謝恆眉眼處一掠而過便匆匆收回,淡聲道:「臣是想謝過太子。」
「這幾日朝中為了南疆徐道晏叛逃之事風雲湧動。臣知道,宗室無人,陛下屬意宋遷前往南疆巡視,查一查南疆武將與南周勾結之事。」
秦燁自己也喝了一盞酒,聲音輕緩,清冽的梅花香氣擴散開來,縈繞於室。
「宋遷一向與臣不睦,若是他去,定然會查出許多對臣不利之事。臣原本是不懼的,左右依仗著這數年軍功威望和淮王府,陛下要不了臣的性命,兵權而已,也不是什麼多值得在意的東西。」
謝恆喉結滾了滾,心跳竟有些快。
秦燁雖是喝著酒說的話,可這一字一句條理清晰,顯然不是臨時起意。
朝中但凡有些眼色的都知道,皇帝想要秦燁手裡的兵權,也知道,因著秦燁在軍中的赫赫聲威和母家淮王府的權勢,皇帝多半是不肯下殺手的。
將這樣人人心知肚明卻不肯明言的話擺到面上來說,只能說明一個事實。
秦燁要動真格的了。
果不其然,秦燁又喝了一盞酒,續道:「只是沒想到,到了這樣的時候,殿下依舊願意出手相護,甚至不惜親去南疆一趟……」
「臣生性就不愛欠人人情,如今細想,從入京起不知欠了殿下多少東西,都快數不清了。」
謝恆緘默。
他其實並不覺得秦燁欠了自己什麼。
從他到這裡,一直試圖謀劃改變那場「宋左之亂」,秦燁是其中的關鍵人物,他一直幫著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