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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還以為方鳳鳳是個靠譜實誠的姑娘,如今看,也是一肚子壞水,著實壞得很。
話說一半,任君瞎想,果然還是記仇,在報復他地宮離開的事。
人緊張到一定程度,松下來時疲憊才會反噬上來,鬱衍喝完一整壺熱水,嗓音才稍稍恢復到正常的樣子。
他借著明月樓的事,開始遊說這裡多麼危險,不如快快跟他遠走高飛。
他利誘完,滿心歡喜地準備應付青年的欣喜感激,然而商應秋坐姿絲不動,五官隱沒在閃爍的燭光中。
也許是鬱衍錯覺,這時的商應秋更像一位不拘言笑的嚴師,他的冷靜中有一種讓人畏懼生怖的力道。
「乾爹,您不應該來的。」
「……」
熱血遇西風。
連日的奔波,無辜受到的驚嚇,重重的不快讓鬱衍生不起動人的表情,他心想果然。
商應秋定還在為自己的不告而別在生氣,年輕人就是幼稚,還在這節骨眼上使小脾氣。現在外頭大部分駐守的弟子都是獨孤棠的,他若趁在這個時機發難,或者與青衣樓聯手,後果不堪設想。
小輩看不清問題,但他終歸是個大度的,有容人雅量的長輩。
「應不應該,不是你說的算,你……可還是記恨地宮一事?」
商應秋不語。
外頭起了夜風,燭芯飄忽,一同帶起來的,還有股幽冷的暗香。
可,大冬天,怎會有四月春芳菲時才有的花香?
這味道……
作為製毒的行家,鬱衍心中一顫。
他奪過火燭,火光挪下。
仔細看,青年左腿處的衣料顏色,與其他地方略有不同。
「是的,我中了明月樓的紅顏舊,所以您走吧。」
鬱衍剎那臉變了顏色。
紅顏舊是江湖第一殺手門派明月樓所制的劇毒,中此毒的人三日內身上會傳出花一樣濃鬱的香氣,毒性加深,香氣也會隨之腐壞,最後人的面板會枯萎如殘葉,一碰既碎。
他這會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制的毒比這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香味更濃了,想必毒性已蔓延上四肢,但青年仍然安靜的注視著他,那種對自己生死都無動於衷的倔強模樣,像一隻寧願孤單死在角落,也不肯去信任別人好意的野狗。
鬱衍檢查著青年腿部傷勢,怒氣上眉梢:「你究竟得罪了哪路人,都中毒了,為什麼還要若無其事!?」
商應秋置身事外一樣,淡聲說:「獨孤棠也在,若得知我有事,只怕會節外生枝。」
「你這是——」
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鐵打的麼!
然而現在不是教訓人的時候,鬱衍想了一想,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匕首。
中紅顏舊的人會全身肌肉無力,商應秋阻止不及,只聽噗嗤一聲,鬱衍已迅速割開自己手腕。
「沒事的,不用怕——」
他把手腕貼著青年唇邊:「乾爹的血有抑毒的效果,這點毒算什麼,班門弄斧而已。」
從小,養父就會讓他服用各類毒藥。
鶴頂紅、彼岸草、灼心丸……由少至多,正是從小服得多,經年累月下,身體的血液有了百毒不侵的效果,如今以毒攻毒,可暫時壓制住紅顏舊的毒性。
以前,他心中總怨養父心狠,讓他每日受鑽心切膚之痛。
但現在想想吃的那些苦,倒也不全是壞事,他的忍耐如今開出了結果。
「乖,喝下去就沒事了,乾爹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商應秋眉間閃過一絲怔忪,像是被蠱惑到一半,終是在鬱衍固執的眼神中軟了下去。
他動了動唇,不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