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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點到為止,看那人的神情,又覺得他沒懂自己的話外之音。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點破那層窗戶紙時,沈靈說話了,「羽大夫,沒有誤會,是你想的那樣,但你不必為此心有負擔,愛一個人是不求回報的,眼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治好村子裡的怪病,不該讓旁的事分走你的注意力。」
沈靈三兩撥千斤,不動聲色地把他糾結的問題大而化之。
羽浮被他拐跑思緒,忘了剛剛還很在意的事情,點了點頭,「對……」
他偷偷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這次來找你也是為了這件事。」
「嗯?」羽浮聞言,扭頭看著他,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道,「你有治怪病的辦法了?」
沈靈點頭。
羽浮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緊張得聲音都在發顫,「真的?」
沈靈看了眼他抓著自己的手,把胳膊垂下去,不僅沒有掙開,還讓他抓得方便些,而後,有理有據地說道,「萬物相生相剋,書上常說,毒物十步之內,必有解藥,這怪病的症狀與中毒如此相似,與其困在這山上,用各種法子都無濟於事,那我們不如下山,去村子裡尋這病的源頭,找到引起病發的原因,那麼就一定會有治病的頭緒。」
「下山……」羽浮有些猶豫。
三年前,有一路過的遊僧途徑此地,為他卜了一卦,留下箴言,三年之內,他不可下山,否則,血光之災不絕。
他原是不信的,可是當天下山給村民問診的時候便摔傷了腿,一個多月沒有下來床。
有些話不得不信。
銀月不讓他下山,師父也不讓。
今年恰是第三年。
第42章
「我想想。」羽浮沒有馬上答應,又轉身走回了書案後面,盯著手裡的方子,半天沒下筆,筆尖的墨水滴落在宣紙上暈染開一朵似桃花狀的水漬。
他陷入了自我反省。
為了一己安危,不肯下山,不管不顧村民們,是不是太自私了?
而且,那遊僧說的不見得靈驗,三年來,他雖下山不多,但也有過幾次,沒有所謂的大的血光之災。
唯一一次摔傷腿,還是他自己不小心的。
天下大雨,路滑,不好走,他急著去問診,步履匆匆,一下腳底打滑,沒扶住路旁的樹,又沒帶書童,連個拉他一把的人都沒有。
還是山下的村民們久等他不至,跑出來找他,把他揹回去的,耽擱的時間長了,又淋了雨,發了幾天的熱,所以傷得有點嚴重。
腿受傷後,書童給銀月飛鴿傳書,他馬上趕回來了,寸步不離地照顧羽浮,親自餵藥、餵飯,做什麼都是抱來抱去的,衣不解帶,守了他好幾個月,哪也沒去。
羽浮覺得是師兄大驚小怪了,其實沒有那麼嚴重的,只是過多的巧合碰撞在一起。
而且,若是有師兄在,便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心裡這麼想道。
「好,那我們便下山,去村子裡看個究竟。」羽浮下定決心,放下筆,吩咐書童道,「小童,你幫我收拾一下行李,我去跟師兄說一聲。」
村民們的怪病彷彿紮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不拔了,怎麼都不舒服。
書童跑去給他收拾行李,走到一半,又想起什麼,扭頭看向他,眼淚汪汪地問道,「公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羽浮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山下的病情不知如何,太危險了,你且留在山上,替我照顧院子裡那些村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可是公子,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上次出門你便沒帶我,結果把腿摔了,月公子罵了我好久。」書童委屈巴巴地說道,一臉關心羽浮,不放心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