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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嵐在想陸鳴巳的事。
陪在建木分-身身邊的陸鳴巳,意料之外的老實。
他居然真的踐行了自己的諾言,沒有試著靠近,也沒有試圖趁他睡著把人帶走,只是安靜地守在他身邊,就連被人類氣味吸引來的野獸,也被悄無聲息地解決,沒讓它們打擾到危嵐的好眠。
這讓做好了被陸鳴巳偷襲準備的危嵐心裡空落落的,在警惕中不知不覺中就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面對用繾綣目光注視著自己的陸鳴巳時,感到十分的不適應。
危嵐清楚,陸鳴巳應該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在不與他接觸、不引發他痛苦的情況下,把他強行掠回淨寰界,讓結契大典照常進行……他之所以選擇用建木分身引走陸鳴巳,就是在防備他狗急跳牆。
但陸鳴巳沒有這麼做。
從另一個視角「看」到了這一切,危嵐意識到,追過來的這個年輕的陸鳴巳,和百年後的那個人還是有些許不同的。
這讓他難免有些情緒複雜,對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產生了一點遲疑。
黑暗中,危嵐突然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輕響,響在他心底。
不,危嵐,清醒一點。
上一次相信了陸鳴巳的鬼話,付出的代價……難道還不夠讓你銘記教訓麼?怎麼能兩次栽倒在同一個坑裡?
危嵐回憶起前世的種種情形,忍不住下意識捂住了胸口,昨天剛體會過的那種被負面情緒衝擊後,溺水般的痛苦又一次浮現在心頭。
這讓他的喘息變得有些粗重,在山洞裡響亮的迴蕩著。
他沒必要對陸鳴巳心軟。
他僅有的柔情,應該付出在值得的人身上。
危嵐眼睫輕垂,唇角微微彎起,自言自語道:「該叫雪霽起床了……」
他從床上支起身子,對著門口彎了下手指,原本垂著向下的提燈蘚紛紛抬起了頭,籠草中央的花芯亮起了溫暖的橘光。
溫暖的光芒一寸寸擴散,照亮了山洞,也照亮了他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的雪霽。
那人睜著一雙寶石般澄澈的眸子,一臉天真地問道:「哥哥,你為什麼要打自己啊?是什麼特殊的起床習慣麼?」
危嵐:「……」
這熊孩子!
被看到了這麼尷尬的一面,危嵐臉上泛起了一圈紅暈,唇瓣緊抿,不太高興地悶悶道:「你醒了,怎麼不叫我?」
雪霽眨了眨眼,委屈巴巴地解釋:「哥哥昨天那麼難受,我想讓哥哥多休息一會兒。」
「那也不要,也不要躲在黑暗裡一聲不發啊!」危嵐回想一下剛剛自己在黑暗裡自言自語,還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的畫面,尷尬到頭皮都在發麻,恨不得現場學點什麼修士的法術,把雪霽腦子裡的這些記憶全部擦掉。
雪霽低下頭,老老實實地道歉:「哥哥,我錯了。」
雪霽這麼認真,反倒讓危嵐有點不好意思,覺得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為了轉移話題,他在雪霽腿上拍了一下,示意他起床:「別坐在這裡了,我們起來,吃點東西,然後想辦法進潛龍城。」
「好。」雪霽還記得他昨天晚上摔在自己懷裡時狼狽的架勢,起身後,下意識做出了一個方便攙扶他的姿勢,等在了床邊。
危嵐有些無語:「不用,我哪有那麼脆弱。」
雖然昨天秘術爆發時他痛苦得恨不得撞死在原地,可秘術重新起效,又好好睡了一覺後,他消耗掉的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為了證明自己,危嵐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結果腳踝因為昨晚的疲憊還有些酸軟,逞強的下場就是他雙腳剛碰到地面,就崴了一下,重心不穩,整個人直直地撲進了雪霽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