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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蓄積的後悔和歉疚在一瞬間爆發,溫予白掙脫開時硯,轉身便走,她比剛才更決絕,只是多出了超脫冷靜的理智,時硯回身拽住她手臂,緊緊地,不放手。
溫予白沒回頭,只是吸了口氣:「我本來只是說試一試,看來我們——」
「不行。」時硯出聲打斷,聲音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溫予白還是沒回頭:「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我不想跟你——」
「不分。」時硯還是那個聲音,不給任何人迴旋的餘地,可溫予白一聽他的語氣,眼前瞬間變得模糊不清,她扭頭,看著時硯,眼中透露著兇狠與惡毒:「我不喜歡你,你聽好了,我不喜歡你!你這樣留在我身邊為什麼呢,一次次失望受傷你很開心嗎?你看到了,我為了他會發瘋會失去理智會變得不可理喻,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會好,也許我根本這輩子都好不了!我也想裝作若無其事可是我盡力了,我控制不了。」
溫予白從歇斯底里漸漸變得冷靜,她垂著眼,明明眼淚在掉,可聲音還是那麼平穩:「算了時硯,讓我一個人爛在土裡吧,沒必要拉上你。」
她掙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來,時硯卻沒鬆開,幾次拉扯終於消耗了她所有耐性,她抬頭看過來:「我已經都說清楚了,你聽不明白嗎!」
「不怪你。」
溫予白神情錯愕,看到時硯溫和到近乎心疼的目光,某處空了一拍,疑問脫口而出:「什麼?」
她不知道時硯什麼意思。
時硯又重複一遍:「不怪你。」
深吸一口氣,在溫予白眼帶詢問的目光下,他一字一頓認真說:「你過生日,他在給你慶生的路上遇見事故,不是你的錯。」
溫予白的呼吸生生頓住,在吸進肺裡的同時,像被戳破的氣球,所有掩藏的脆弱都展露無疑,時硯毫無預兆地挑明她心底埋得最深的那根刺,在她惡言惡語之後,沒有為自己說一句好話,只是一根筋地安慰她。
不怪你,不是你的錯,所以沒必要折磨自己。
那是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搞錯的答案,冤有頭債有主,白忱的死怎麼能怪到她身上呢,有點兒獨立思考的能力就不會這麼認為,可是,心裡清楚,為什麼就是不能說服自己?
溫予白笑了一下,笑意中淚光閃爍:「那怪誰呢,那你說,他死了,怪誰呢?」
時硯道:「怪害死他的人,怪那場大火,怪居心叵測的孫建民,就是不怪你。」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給我過生日,結果就會不一樣!」溫予白驟然提高聲音,彷彿這樣就能將自己的罪名釘死,就像一個拿不到糖而無理取鬧的孩子。
蹩腳的理由,不佔理的邏輯,時硯好像將她完全看透了。
「過不去嗎?」他問。
溫予白一驚,時硯將她帶到最原始的問題面前。
「嗯。」她不似一開始那麼歇斯底里,應了一聲,然後搖頭,「過不去。」
時硯不死心,又問:「過不去嗎?」
溫予白咬死了唇,放開,還是搖頭:「過不去。」
時硯接連問第三聲,好像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加有力:「過不去嗎?」
這一刻,溫予白真的渾身都湧進來失望,她閉上眼,眼淚啪嗒啪嗒地掉,無可奈何到極致:「我過不去。」
每個人都在別人心裡留有一個位子,而有些人註定要佔據那個最特別的地方,他一旦離開,那個地方就會出現一個空缺,佔據的越大,離開時,空缺就越大,越填補不全。
白忱幾乎佔據了她整顆心臟,人無心,不成活。
時硯忽然不忍心再問,他只是上前一步,將她拉入懷中,掌心覆上她後腦,企圖給她一點溫暖,她卻邊流淚邊說:「不然